黑皮老六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爱阅读
先前陆远给我们展示鬼脸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黑皮老六说着,我能想象当时是怎样一幅场景。
那帮审讯的人,想必也是惊了一跳。他们从没见过这东西,更没人跟他们解释,指不定怎么琢磨老六身上的这张鬼脸呢。
黑皮老六长舒了一口气,脸上表情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混不吝,“这帮孙子把我当成了妖怪,竟然要准备油锅诈了老子。幸好老子激灵,连唬带吓这才脱身。谁知道出来点火的时候,正撞上白狼,差点没死在这小子手里。”
我恍然地一点头,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那种明白也就是一瞬间。
随即我又看了一眼那个被黑皮老六活活吸死的人,“这跟你喝血有他娘的半毛钱关系啊?”
黑皮老六瞥了我一眼,一副看白痴的眼神,“你他娘傻啊,老子现在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妖怪,当然得干点儿妖怪干的事儿,不然你以为他们能乖乖放过我们。”
我诧异地望了黑皮老六一眼,这厮是猛张飞的性格,粗中有细,这个我早就见识过了,不过没想到,他竟然能精明到这个份儿上。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在我面前的这个不是黑皮老六,而是曹九。
黑皮老六见我出神,一个血巴掌呼在我的脸上,“你以为他娘老子真的爱喝这东西啊,那玩意儿腥臭腥臭的,老子到现在还他娘的恶心呢。”
说着话,他一抠嗓子眼,呕的一声,又吐出一口。
见他吐得上瘾,我就觉得嗓子眼儿发痒,一阵子反胃,差点没跟他一起吐起来。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那帮人会对黑皮有所畏惧了,感情先前就打了底儿的。
这起子人虽然不怕死,但是妖精这玩意儿比死亡可恐怖多了。
几千年的鬼怪文化传承下来,那种对鬼狐精怪的恐惧,早已经深入骨髓,可谓根深蒂固,不是一句说不怕就能不怕的。
不过黑皮老六能想出
这种主意来,这厮也是够妖精的。
我心说这小子真他娘不是一般的牲口,体力强横不说,为了装妖精,连他娘吃人肉吸人血这种事儿都能干的出来,他爷娘老子得什么样的心膛格局,才能生出这种玩意儿来。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朝那个被他咬死的人看了一眼,心说这小子死得真叫一个冤。
黑皮老六将肚子里的血水吐得差不多了,一抹嘴,“现在还不能停,那帮孙子是被吓蒙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醒过味儿来,我们还得赶紧的。”
说完之后一纵身,朝着山坳深处狂奔,我也紧随其后,一路蜿蜒而逃。
又跑了几个小时,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我们两个这才停下来喘口气。
一路狂奔之下,我们两个已经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黑皮老六还能扛得住,我则已经头昏眼花,就觉得自己心跳都紊乱了。
这一路押解,三餐根本不定,猫头鹰这厮为了从我嘴里掏出点东西来,更是行虐待之能事,但凡能饿一顿,就绝不给吃的。
所以自从昨天早晨开始,基本上算是水米没打牙,又经过一宿的狂飙,体力基本已经透支。
我哈着腰看着黑皮老六,“老六,不行了,我得找点儿食儿垫吧一下,不然都不用等猫头鹰来追,我就能活活饿死自己。”
此时黑皮老六肚子里也是一阵咕噜乱叫,显然这厮的待遇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正没来由发愁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一亮,山尖儿那头竟然升起了一缕缕的炊烟。
看样子这附近竟然还有人家,看来肚子的事儿算是有着落了,黑皮老六顿时乐不可支,“嗨嗨,爷们儿运气不错,想吃冰了就下雹子,要什么来什么,走,看看去。”
说完之后,撒丫子一路扬尘狂奔,冲着炊烟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都说望山跑死马,这话一点不假,我跟在黑皮老六这头骡子后面,跑了几个小时,炊烟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可就是不
见有住户的踪影。
我疑心这厮是不是带错了方向,恨恨问道,“老六,我怎么觉得我们这半天没挪窝儿啊,你小子他妈是不是从小拉磨拉惯了,一直在转圈子啊。”
黑皮老六大踏步向前,全然不顾我在后面要死要活,“啊呸,你他妈才是驴养得呢。老子这脑袋瓜子虽然不必陆远,但就这么个破地儿,还不至于让我蒙瞪转向,我们的方向铁定没错,就是这山太他娘的难爬了,老子脚底板都快走秃撸皮了。”
说话间,黑皮老六嘿嘿一乐,“嗨嗨,我就说咱爷们儿靠谱吧,看到没,到啦!”
我听了大喜,连忙紧爬两步,一头闯到山顶上,果然就见山脚下,一个不点儿的村落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这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多也就百十户人家,从山顶上望一眼望去,此时尚能看到人头晃动,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