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指东边,“朝那边,走!”
说完之后,不管黑皮老六同不同意,一马当先就冲了过去。〖?愛阅讀l○ve?ueDu.С〇М〗
黑皮老六嘿嘿一乐,“士别三日,你小子变尿性了,居然学会玩儿阴的了。”
我鄙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什么好词儿到你嘴里,都他娘一股骚气味儿啊,老子是逼出来的。”
黑皮老六点点头,“对对对,你是从那儿出来的。”
我错愕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被这厮给涮了。顿时就觉得一阵厌恶,心说老子怎么说也算是书香门第,读过十年的圣贤书,怎么就跟这种流氓扎成一堆儿了。
黑皮老六这厮哪儿管那么多,真个撒着欢儿地任他跑,跟他娘一头骡子似的,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但我不行,这几天我为了熬刑,身体已经虚到了极点,几个小时地亡命狂奔之下,我已经喘得跟破风箱似的。
要不是黑皮老六不时停下等我一下,估计他早跑没影儿了。
又跑了两个多小时,我身体透支,已经接近极限,再跑下去,我怀疑自己随时可能猝死,跑到一个山坳的时候,我两腿一软,哐当一声撂在地上,说什么也不动了。
黑皮老六踢了我两脚,“死了没?”
我哼哼了两声,“老子死也不跑了,你走吧。”
此时我已经累到了极限,别说黑皮老六,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准备动弹了。
黑皮老六见此也是无奈,扛起我又走了一程,在山坳深处,找了一条可供我们两人存身的裂缝,将我往里面一扔,又往上堆了一堆青藤杂草,随即他也钻了进来。
这厮体力虽然强横,但究竟不是真正的牲口,这一路狂奔下来,且不说体力消耗,就是紧绷的神经,也被把人绷死,所以他也迫切需要休息。
我累到了极点,头脑反而更加清醒起来,直到黑皮
老六微弱的鼾声响起,我的脑子里面还犹自转着各种念头。
半路而逃实在不是我的最佳打算,但事情给逼到这个份儿上,不逃不行,一旦落在军统手里,别说我们两个跟这件事本来就有说不清的干系,就算是毫无关系,估计他们也能审出点事儿来。
军统的手段早有耳闻,传言当中,“老板”想要的口供,别说是个活人,就算是一堆死人骨头,他也得乖乖开口。
我算是逃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家里老爷子会遭什么罪。高层那些人不是的善男信女,随便抄起一个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一想到老爷子还在他们手里,我这心里就越发的不安。
就这样,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地转着,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陷入到了沉睡当中。
睡梦里,我又爬上了那棵巨大的硅化巨树,石头鬼的脑袋不断我眼前晃悠,我一细看,石头鬼的那些脸竟然全都无比的熟稔,刀牙,陆远,甚至是曹九,一张张,一个个,全都围着我转,发出阴森凄厉的笑声,怨毒的眼神扎在我的身上,好像刀子一样。
惊骇之中,我猛地向后退缩一步。突然脚下一空,身体骤然掉进了万丈深渊。
我双脚猛地一抽,伴随着自己的一声惨叫,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惊魂未定之下,身子还没坐直,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随即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一惊一乍的,你想吓死老子啊。”
黑皮老六的声音传来,随即就听黑暗里面又是一阵悉悉索索,微弱的鼾声再度响了起来。
甭问,刚才那一巴掌,指定是他的手笔。
刚才的惊魂一刻,竟然是梦一场,我的心刚刚落停下来,黑皮老六呼的一下惊坐起来,“不对劲儿。”
我也被他发癔症似的动作吓了一跳,“你他妈有病吧你。”
刚才那大耳刮子扇得,我到现在还生疼,难得这会儿现世报,不骂白不骂。
不过以黑皮老六混不吝的性子,完全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随即在我身上一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也被他弄得一怔,生怕是出了什么事,一下子就定在了那里,连呼吸都压低到了极限。
沉寂之后,果然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声音不大,不是从一个方向传来的,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怔了一下,随即就是一个激灵,有人正在包抄我们!
这会儿能包抄我们的,只有后面的追兵,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这起子人里,一定有擅长侦察的高手,他们能一路顺着踪迹追上我们,不足为奇。
尤其刚才我那一嗓子,肯定已经惊动了正在搜索的人。
就那一嗓子,给他们精准定位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恼,现在我们能突出去的希望实在不大,没想到费了这么大劲,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