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那柄刀,犹自架在他的脖子上。「?爱阅读m.」
我这一脚要是踹实了,刀背受力,一定会猛切向黑皮老六的脖子,到时候,活尸没办成的事儿,非让我给办了不可。
黑皮老六大呼,“卧槽!”握着刀柄的那只手猛地向外一抽,好歹是在我踹到之前,将刀从自己面前移了开来。
刀虽然走了,但是我的脚也已经到了,他再想躲,已然来不及了。
瞬间,我就感觉脚心下面一实,发出砰的一声,正踹在黑皮老六的脸面上。
黑皮老六这厮哼都没哼一下,脑袋猛地向后一顶,咣的一下,正撞在地面上。
这次黑皮老六连卧槽都没喊出来,直接就翻了白眼儿。
我一脚踹开那只无头活尸,两步窜到黑皮老六跟前,把他扶了起来。刚才我那一脚力道不小,别他娘再把这厮的脑壳给撞碎了,回头他真死我手里,那才叫一个笑话呢。
“老六,你他娘的可不能就这么死啊!”我抱着黑皮老六的脑袋,猛掐一阵人中,半晌之后,就听老六嗯的一声,眼皮虽然还没撩开,但好歹是有气儿了,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忽然就感觉抱着他脑袋的那只手粘乎乎的,抬起来一看,就见我的手掌上,已经殷虹一片——老六的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出血。
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尽管那不是致命伤,但要是放任血一直这么流下去,难保老六不会被活活流死。
眼下没有药品,只能是先给他止血,我顺手从身上扯下一块破布条——我的这一身军装已经七零八碎,压根就不用撕,直接扯下一条来就能用——当即缠在他的脖子里,给他止血。
我不知道他的伤口具体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于是在包扎伤口的时候,情急之下,顺手猛地一勒——包扎止血,向来是越紧越好。
可是我却忽视了,此时黑皮老六的伤口,是在他的脖子上。我这一勒,就听老六的嗓子眼儿里,发出嘎的一声,那双
眼睛一下子就翻开了白眼儿。
我被他惊了一跳,几乎把他的脑袋就扔了出去。
黑皮老六也不说话,伸手猛拽缠在脖子里的布条,片刻之后,就已经将它们拆开,“你他娘这是想救我,还是想弄死我啊!”
说完之后,他自己开始动手猛撕布条。
黑皮老六刚才几乎死在我手里,此时又见这厮不着调的眼神,我忽然就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战场上,能靠得住了,除了手里的枪,就是身边的兄弟。
九死一生,背靠背的兄弟又活了过来,那种感觉,没上过战场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老**里逃生,我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压抑的情绪,瞬间就轻松了很多,竟然禁不住笑出了声来。
黑皮老六一见我笑,白了我一眼,“你他娘的有病吧。”
那种笑真是发自内心的痛快,我拍拍老六,“你还别说,你小子翻白眼儿时候的样子,还他娘挺好看的。”
黑皮老六仰着脖子,一圈儿一圈儿的缠绕那条布条,“你他娘的要是再勒紧一点,老子还能吐舌头给你看呢。”
他将脖子上的伤口包扎好后,顺手就在脖子上系了一个蝴蝶结。
我看了就是一愣,以前驻军上海的时候,见过一些留洋贵妇,穿着一身西洋裙子,撑把伞。她们会用丝绢之类在脖子里打上一个蝴蝶结,看上去女人味十足。
眼下黑皮老六,在自己驴一样的脖子里系上这么一个玩意儿,看得我心里一颤,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赶紧后退两步,心说以后得离这厮远点,能在自己脖子里系出蝴蝶结来,这不像正常男人能干出来的事儿,老六这厮搞不好还真他娘的搞屁股。
老六显然发觉了我神色有异,“你干嘛?”
我指了指他的脖子,“老六,你他娘的这手蝴蝶结——”我咽了一口吐沫,“真他妈的漂亮!”
老六看了我一眼,一脸的鄙视,“废话,这是我老家婆娘教给我的,怎么样,你小子这么大没尝
过婆娘的滋味儿吧,啧啧——”
说着话,他的眼神飘忽,变得神往起来。
我赶紧拦住了他的话头,“快拉倒吧,你少他娘的讲你那些风流史,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起子丘八,但凡讲起女人来,一准儿是荤段子,这恐怕也是我们这些当兵的少有的娱乐。
不过眼下,实在不是时候。
黑皮老六活动了一下脖子,似乎感觉问题不大,“我说老陆真他娘的没眼力劲儿,刚才我们这么拼命,他也不说过来帮衬一下。”
我苦笑一声,“你不是说这是魄力吗,刚才队长——”
我的目光朝那边一扫,发现陆远竟然变没了,刚才还说生生戳在那里的一个大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