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才是真正的命悬一线,我不禁活动了一下双手,发现手心里已经全是汗。L〇Vё?UEDU.C〇М
我自付不怕死,但是在这种时刻,也不禁有些紧张,“老六,你说我要是上不去怎么办?”
“那就跟阎王爷那儿给我留一个好位子!”黑皮老六的话随着枪口的火舌喷出来,颇有一种豪气。
这厮说话一向不着调,我已经习惯,正要回上一句的时候,就觉得屁股上猛地一股力道传来,巨大力量推动之下,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一扑。随即身后传来黑皮老六的声音,“别他妈再磨叽了!”
我屁股上那一脚,显然是黑皮老六踹得。
我实在没有想到,这厮下手这么黑,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这一招来得猝不及防,本能驱使之下,我的两只手拼命乱舞,想要抓住一切能攥得住的东西。
此时石头鬼的藤蔓就在我的眼前,无论我是否愿意,它都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瞬间作出反应,抄手抓住,顿时就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已经扑到了石头鬼的身上。
此时我两手抓住藤蔓,正起在石头鬼的肩膀上,把它的脑袋夹在了胯间。
那东西张牙舞爪本来就是冲我而来,此时我主动送上门来,石头鬼直接发飙,吭哧就是一口咬了下来,顿时我就觉得裤裆里瞬间就变得凉飕飕。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巨大的惯性已经把我和石头鬼一起推了出去,刹那之间,我就觉得耳边呼呼生风,凛冽的风刮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黑皮,我草你大爷,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像秋千一样,一下子就荡了出去,喊声顺着风声刮出,响彻在盆地半空当中,回荡了许久。
在我身下的石头鬼已经彻底疯狂,两排牙齿传来咔吧咔吧的碰撞声,撞得我心里一个劲儿地发毛。
但是此时,我已经无力做任何改变。因为不但是石头鬼,就连整根藤蔓,也已经发疯,活像一条蛇一样,疯狂地向外扭曲,试图把我从上面甩下去。
这时节我已经豁出命去,心说老子就是死也不松手。很快,狂风灌进我的嘴巴鼻孔里,连呼吸都为之滞涩,脑子顿时就是一片空白。
石头鬼的藤蔓就像失控了的飞机螺旋桨,在半空中疯狂画圈,我则是整个圈子最外缘的那个点,巨大的离心力下,几乎把我的心肝脾脏都给甩出来,整个人都被甩傻了。
那种状况最多持续了有一分多钟,但是在我看来,几乎有一
个世纪那么长。
就在我坚持不住,即将脱手的时候,耳朵边上忽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卧槽,还来!”
随即,我就觉得自己被一堵墙给狠狠拍了一下,整个人像条虫子一样,直接就糊了上去。
然后我胸口一滞,就感觉五脏六腑瞬间都给拍碎了。紧接着我就陷入到那种昏天暗地的旋转当中。
等我从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觉得浑身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一寸寸的疼,疼得我直往嘴里抽凉气。
我抬起眼睛,迷迷糊糊就看到曹九的影子,此时这厮的肩膀和胸口上,绑着厚重的绷带,其中相当一部分已经让血浸透了,不过看他这个样子,精神头还不错,应该没有致命伤。
我迷迷瞪瞪之间,就见曹九过来扒拉我的眼皮,半晌之后说道,“还行,看样子是摔蒙了,都说祸害遗千年,这小子估计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此时我浑身乏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默念道:“你大爷的,你丫才是祸害,你全家都是祸害。”
想着这些,我又陷入到昏迷当中。
这期间我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很多人,有王富甲,有黑皮老六,甚至还有那些在昆仑关被鬼子炮火轰得支离破碎的兄弟们,他们一个劲儿地在我眼前晃悠,直晃得我头晕。
又过了良久,直到嘴唇感觉沁凉沁凉的,是水!
嘴唇上那种冰凉的感觉,一下子把我从刚才那种梦魇一样的情境中给拉了回来。
我睁开眼睛,就见刀牙手心里鞠着一汪水,正在往我嘴里送。
刚才那种冰凉,就是水被送进嘴里的感觉。
我吧唧了一下嘴唇,表示还要来点,刀牙又陆续往我嘴里送了几次。我喝了几口,脑袋这才一点一点清醒过来。
此时另一个大脑袋闪进我的视线里,正是曹九。他看了我半晌,笑道,“周耀武,这样你都死不了,你小子的命可真他娘的硬。”
我刚想回应他,但是舌头不听使唤,嘴里的水一下子呛进嗓子里,我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我就感觉浑身上下,传来一阵子撕裂一样的痛感,一瞬间,整个人都疼得躬成了一团。
好半天,我才从那种窒息的剧疼中恢复过来,此时连脑子也一下子清楚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