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们行军在雨林的底层,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一种半昏暗的状态,至少也是枝繁叶茂,树林阴翳。爱?阅?读?现在乍一来到这地方,瞬间就觉得阳光刺眼,稍有点不习惯。
陆远掏出指北针,开始校对方向。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这地方好像就是我们要找的坐标地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听他这语气,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确定。
曹九一愣:“好像?”
黑皮老六差点没蹦起来,“老陆,不带这么玩儿的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弟兄几个跟着你拼死拼活的,现大洋有没有就不说了,你要是连个地方都确定不了,那你这队长干脆就别干了。”
陆远低头看着指北针,若有所思,好半天才蹦出一句,“没办法确定,我们的保密人死了,细节上只能蒙。”
黑皮老六当时差点没跳起来:“你不是——你不是来过一次吗,上一次是不是这儿你还不知道啊。”
陆远再度摇头:“上次我大约走到断崖那个地方,就回去了,进到这里的人就再也没回去过,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说着话,陆远把手在头上搭起一个凉棚,向四周环顾一下。忽然他的目光在一个方向停了下来:“看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朝着那片空地的中心地带看去,在那里,一棵足以称之为参天的大树,高高地耸入云端。
在这一块满是石头的不毛之地上,耸立着这么一棵巨树,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之前我们也并非没有看到它,只是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后的黑毛人皮上。这会儿经陆远指出,我们才感觉出这棵巨树立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大有问题。
曹九说道:“我们在断崖上看到的那个跟塔一样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这棵树?”
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是,那座塔会不会就在这棵巨树的顶上。只不过这种情形,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他才没有明说。
“走,去那里看看!”陆远一声招呼,我们一行人蜿蜒前进。这会儿没有了丛林灌木的阻挡,我们的速度何止提高了一倍,感觉走起来格外轻松,感觉就跟飞一样。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棵大树之下。
之前对它只是远远眺望,还感觉不出什么来。现在我们几个人就站在它的脚下,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一种震撼
。
这棵树粗得简直就跟一座铁塔似的,别说我们五个,就算再加上五个人,恐怕也合抱不过来。
整棵树足有几百米高,一眼根本就望不到头顶,所以之前在悬崖上面看到的那塔状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在上面,现在压根就不能确定。
站在那棵大树跟前,已经感觉不出那是一棵树了,它横在我们的面前,简直就像一堵墙。
我伸手朝那棵树上摸去,就感觉滑得好像琉璃一样,而且还闪烁着玻璃一样的光泽。
黑皮老六也咦了一声:“这东西他娘的是玻璃做的?”
显然,他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我又摸了一下,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这东西改不会是硅化了吧?
受我家老爷子影响,我对西学略有涉猎,虽然不明白硅化的真实原因和具体过程,但是它该是什么样子我还是知道的。
有一次跟随老爷子游历,甚至亲眼见过硅化了的一棵小树,不过那个只有两米多高。
眼前这个跟那个相比,简直是巨无霸中的巨无霸。
这么大个的东西,如果真的是全部硅化了,我的天哪,我很难想象,这地方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一般硅化的树木,都是在地下沉寂了百万甚至千万年,是不可能在地表形成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这棵硅化巨树,之前原本是在地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地面沉陷了,但是它没动,所以现在才突显出来。
要是我的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就印证了之前陆远的话,——这个地方在两年前的确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至少不是处于一片深坑当中的。
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好比身在一个花盆式的小盆地了,四周是一圈儿直上直下的断崖,而我们要找的目标,就在这个地方的中心地带。
我疑惑地问道:“队长,确认是这个地方吗?”
陆远摇摇头说道:“上次我来的时候,不但这棵树没有,那片断崖也没有。这里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敢肯定,之前肯定没有。”
陆远这次算是把话挑明了,听他这意思,是不想再瞒我们了。
他这么做,多少让我们放心了一点。至少能让我们弄清楚,他现在跟我们是一条心的。
像我们这样的小分队,几乎就和敢死队差不多。最忌讳的就是互相之间不信任,猜忌,这样很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