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不远处的皇宫看的清清楚楚。
她坐在块巨石之上上,搂着双膝,痴痴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金碧辉煌,竟有些恍然。
从这个角度来看,皇城能被她尽收眼底。
她一向睡眠不是很好,夜里时常睡不着。
所以只要她住进来,不论他有多重要的会,哪怕是十万火急的边境战书,他也会放在一旁暂之不予理会,将她搂在怀中,哄她睡着,再去处理文件。
而且,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行为放荡,对规矩严苛的宫廷生活很是不习惯,在宫内总是觉得闷烦,他总是会在夜里抽出好长一段时间陪她消遣。
下棋,饮茶,聊聊最近读的兵书,都是常有的事。
那个时候的他纵使仍旧一身龙袍,在她面前却早已褪下了一身杀气,被温柔与耐心所取代。那样的他,总是眉宇含笑,把脸埋进她的肩颈,任由着她把他的头发缠绕在指尖玩弄,一幅好脾气的模样。
也因此,夜里的皇宫于她而言,总是很温馨的。
突然之间,一个黑色的影子猛地撞进了她的怀中,撞得她差点仰面跌倒。
忙不迭地拎起怀中的东西定眼一看,是一只豹猫的幼崽。
陈湘熙来了兴致。
“哟,好可爱的豹猫!怎么一下子撞进我怀里了?这是被人追杀了吗?”
正说着一个少年大步走来,朝她伸手。
“那个金麟虎豹,还给我。”
一幅无理的样子,陈湘熙的脾气顿时上来了。
她将豹猫搂在怀中,微微扬起下巴,孤傲道:
“哼,这金麟虎豹可是我先发现的,怎么就成为你的了?”
少年的话有些不耐烦。
“它是我最先看到的,已经被我追了有足足一个多时辰了。”
这衣服不尊敬的模样更是让陈湘熙怒火增添了半分。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确定他一身衣服价格不菲,一定是个纨绔子弟,态度嚣张起来。
“怎么,你先看到的就是你的了?你这么么不直接说这大伾山里的东西你都看到过,全都是你家的,嗯?再说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追了那么久?”
这世上,能和乌金盟抗衡的富商,还真没有!
她倒是想看看这有钱的公子哥,有多大的能耐!
大概是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少年直接道:
“孤在这里围剿它一个多时辰了,父皇可以证明。”
陈湘熙报臂嗤笑道:
“呵,还父皇?你怎么不直接自称朕?你父亲该不会是那个皇上吧?这都敢说,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哎呀,忘说了,那家伙进入鬼道以后就直接断子绝孙了,没进入鬼道之前呢,则是一个孩子都未曾有过。你这么说来,是在给他扣绿帽子咯?”
眼见得眼前的人被她咽得面色发白,她继续笑道:
“你瞧瞧,这小脸气的,都白了,啧啧啧,怕是平日说谎不打草稿管了吧?少年啊少年,就算你是某个纨绔子弟,也不能直接认皇上为爹啊,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嘲讽他被绿了么?你说你是他的儿,我还说我是他的娘呢!”
话音刚落,他背后便多出来了一个黑影。
来者的气势实在是冷峻,吓得她往后猛地退了一步。
“他口里的父皇,是朕,怎么了?”
声音寒冷,夹杂着阵阵杀意,陈湘熙听闻,背脊一僵。
她仰头,看着来者,只觉得如坠冰窟。
白发,赤瞳,一身玄色龙袍,就是她白日里见到的模样!
风,风侍葬!
顿时,陈湘熙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接下来到底该说些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为什么偏偏,是你?!
你明明,你明明对我承诺过的,这一辈子为了我,永远不会其他女人为妻,永远不建立后宫,永远只宠我一个人!
你明明——!!
一时之间,各种复杂的情绪上涌,陈湘熙竟红了眼眶。
她注视着眼前人良久,喃喃:
“你,你竟然是他父亲?”
风侍葬的脸色,要比天上的一轮孤月还要白的渗人。
“是朕,怎么了?”
一双血色眸子毫无温度,注视着她,让她仿佛身处极寒之地。
很冷。
陈湘熙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原来,那些传言都是对的。
传言他生性薄凉,看其他人的眼神,寒中带着冰,让人如坠冰窟。
完全没有昔日的温情可言。
一时间,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先动一下。
男人的眸子是血色的。
眸内杀意渐涌,在月色之下更为阴寒,像是从地府里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