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走。”
“白凤你不能!”
不顾张良意愿,白凤斩钉截铁的做出选择。他已经不想再后退了。
如同那时将军府的他,亦如在紫兰轩的那个晚上的他。
白凤仓皇地躲闪开张良投来的急切算得上是哀求的目光,却没有丝毫动摇。
他不能把张良一个人留下...就好像尘封在记忆里的那片沾着鲜血的鸦羽,月光下对面干涸的酒樽....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白凤清楚,白亦非不会取他性命,但张良就不一定了....
绝对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这是我的选择,把你的剑拿开。”说着,白凤主动松开夹在指尖的鸟羽。轻盈的鸟羽在空中晃晃悠悠落在泥土中,沾上了污物,再也飞不动。
“自然。”温和地朝着对面人微微一笑,处于主动地位的白亦非识趣的放下手中横亘在人质脖颈的利器,“你向前一步,他就能后撤一步,如何?”
“成交。”白凤干脆地向前迈进一步,主动拉近了离那片阴冷玄冰的距离。
满意于白凤动作,白亦非赤红色双瞳微暗,指尖轻动,冰晶涌动着迫使张良向着身后不远处的干燥土地靠近一步。
“别这样,白凤...别这样...”喃喃道,挣扎无果的张良试图劝说白凤快些打消这个残酷的抉择,却抵不过眼前人极端的理智。
白凤冷静到可怕,挣扎中,张良的视线同白凤相交之时,冷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让他心生悲凉.
注定的结局无法被更改。
一步...两步...
除去墨绿色树叶在晚风下轻微的摇晃,整个夜空在乌云的笼罩下,默不作声的压抑着。白凤终于在站在了白发男人的面前,而张良则后退着来到安全的边缘。
那抹浅色主人的清冷俊美容颜,终于清晰地印在白亦非的眼底,近在眼前,伸手可及。
落入他遍布玄冰领域里那一刻,冻彻骨髓的冷意如跗骨之疽缠上,哪怕是矫捷轻灵,迅疾如风的凤凰,也无法脱身。
“我抓到你了。”
似咏似叹,白亦非低沉浑厚的嗓音传到耳中,使听者无端生发出宛如身处在奢华的贵族宴会中,沉浸其中的错觉。
恍惚而美好的幻觉,往往荒谬而危险。
“朝思暮想的..”低声咏叹,白亦非探手试着抚上身前人的如玉白洁的侧脸。
抓住这个空档,白凤指缝间寒光乍现,不知何时又藏在掌心的羽刃携着劲风袭向白亦非的命脉。
“快走!”
双腿的速度被凭空产生出的寒冰拖延,白凤短时间无法使出引以为傲的轻功,被困其中的他强提精神只能和男人近身缠斗,来为张良争取更多的脱身时间。
“我...”
深深望上一眼,自知对上血衣侯这类高手毫无自保能力,只能增加负担,不再犹豫的张良转身迅速朝着某个方向跑去,寻求援助。
等我,白凤。
一定要等着我。
-
论贴身缠斗,他不是白亦非的对手。
平白而论,精于轻功的缘故,白凤身形匀称修长,如同翱翔在天际的白鸟,迅捷轻敏,却在近身交手的力道上趋于劣势。
先前与白凤交手时,卫庄大多是凭借这一点,抓住破绽将轻盈的凤凰从半空中狠狠地扯进自己的领地,如此一来,便任他磋磨。
更别提还处于发热状态的白凤。
能拖一秒是一秒...虽然命运已经注定。
躲不开的一击重重打下,手腕吃痛,白凤终于握不住羽刃,任其砸在地上,泛红的手腕被男人抬手死死禁锢住,而腰以下的部分,则是被拟成绳索模样却仿佛有活物意识的寒冰一圈圈沿着腿部曲线束缚着,动不能动。
如同落在蜘蛛网上的蝴蝶,单薄的蝶翼被层层黏韧的蛛丝粘连,挣扎不得,只得被迫向捕食者彻底展现独属于它隐藏的脆弱。
绝美的凄凉。
“别碰我!”幽深的蓝瞳中透着嫌恶,亦如它主人此刻的心情。
“性子还是没变。”有着剑茧的指腹眷恋地蹭蹭白凤迫于压力而仰直的皎皎玉颈,白亦非含着笑冰冷的指尖顺着平滑细腻的肌肤纹理滑下,轻柔的口吻像是叙旧的挚友,语调深处实为翻涌的不详:“这些年想我吗?”
回应他的,唯有从深邃蓝眸中递来的愤怒瞪视,以及不屑的冷哼。
好似早已熟悉了这种相处方式,白亦非不急不恼,更像是对闹脾气美人的宽容,将准备已久的玉盒拿出。
玉盒中心安放着一颗桂圆大小的药丸,夜色昏沉,看不清什么颜色,只是隐隐像是泛着绛色,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甜腻。
心底升腾出几分不祥的预感,当那颗药丸被男人抵在唇边时,无法脱身的白凤能做的,唯有死死扣紧牙关。
“它的作用不过是限制你的内力,”白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