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晚了。”
装饰着流云纹饰的轻靴缓缓点在冰冷的石板上，优雅却悄无声息。
“是。”白凤出声应下。
明明在场众人听起来冷飕飕的诘责，白凤却隐隐从中品到几分关切，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到斜前方，隐隐不悦的卫庄身上。
“路上遇到些有趣的。”毕竟，突如其来的一场速度较量，还是很对白凤胃口的。
白凤的回答很微妙，但也算是合格的回答。卫庄冷哼一声，算是放过了追问。
墨核早已被公输家机关兽破坏。宽敞的大厅中，流沙，墨家残余分立两边，硬硬生发对抗之势。
白凤扫视一眼对面，算得上战力的也只有高渐离、雪女、大铁锤。
看来，卫庄大人“念念不忘”的盖聂师兄不在其中啊。
果不其然，卫庄放缓对墨家的攻势，以求逼出盖聂。
来了。
白凤扭头看向大厅的入口处，“剑圣”盖聂腰间佩带着渊虹，带着那个孩子，一步步稳步向前。
墨家等人心中大石落下。同盖聂冰释前嫌的高渐离，更是佩服被误会孤立却愈守大侠之道的盖聂。
“师哥，我们又见面了。”卫庄紧紧手中鲨齿剑柄。这是白凤很熟悉的一个动作之一，看来卫庄认真了。
“小庄，好久不见。”盖聂对待这时的卫庄依旧如鬼谷的那个师兄。
靠墨家逼出盖聂。
这样很有趣，但不够稳妥。白凤眼帘微垂，挡着了眼底的思虑。
这样的做法很不“流沙”，却像极了卫庄。
但这对于流沙来说，放任猎物挣扎喘息，可是极容易被反咬一口的。
白凤顺从卫庄，因为他是强者；但白凤更是流沙的“白凤凰”。
他为流沙服务。这个承诺，早在那个月夜，他就应下那个紫衣男子的请求了。
无视卫庄的命令，白凤指尖夹起白羽，紫色云纹手套下，白玉似的腕轻轻一抖，灌输着内力的白羽如离弦之箭，朝盖聂的命门袭来。
“小心，”倒伏在地上的端木蓉注意到白凤一系列动作，心中焦急，禁不顾身中鸠羽千夜，强逼内力甩出手中暗藏已久的银针。
出手，即使踩在了生死线，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白凤侧身躲避，锋利细微的银针堪堪擦过蓝紫色眸子下方几寸出，留下了一道颇深的血痕。不致命，却足够惊险。
而端木蓉就没有那么好运，或者说，她没有白凤的实力来获得所谓的好运。
灌输内力的白羽刺中端木蓉，未伤要害，已经是白凤最大的退步。鸠羽千夜的毒素混合着伤口，端木蓉眼前一花，忽得晕了过去。
“蓉姑娘！”
高渐离将手中剑尖直直的指向白凤，“卑鄙。”
对，是很卑鄙。白凤没有反驳。
“白凤，”卫庄轻呵一声，并不愿让白凤对上盖聂。
即使心底不愿，白凤还是选择遵从他的意愿，收回指尖蓄势待发的白羽，后退一步，将战场让给卫庄盖聂两人。
他已经尽力了，只是鬼谷纵横，两弟子间必有一战，非他之力可以改变。
变故突生。
盖聂身后保护的那个孩子，将手中冰冷利器没入人体。
白凤冷淡的勾勾嘴角，流沙胜率再加一分。
大片的殷红从盖聂后腰处白色布料出洇开。虽因盖聂躲避及时而伤及要害，却还是伤的不轻。
“天明！”雪女惊呼一声，难以置信。
不对，他不是天明。盖聂挥剑斩向身后，却被卫庄手中鲨齿拦下。
视线里天明的模样逐渐模糊消失，代替的，是裹在斗篷中不辨男女的黑衣人。
“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
墨玉麒麟的身形慢慢隐入黑暗中，卫庄眉头一挑。出言讥讽，“师兄，过了这么久，你依旧是这幅优柔寡断的样子。”
没等盖聂出声，卫庄举起鲨齿。
“师哥，出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