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拉回到一个时辰前。
借力跃至半空,乘风势而来,这是他最喜欢的方式。微长的领摆裹着随风而动的叶片萦绕在白凤周身,风声猎猎,丝绦飘摇。
“白凤来了。”
赤练的话未落音,卫庄鲨齿突然出鞘,一点寒芒点在了行踪无定的白凤的喉上。
白凤并不恼,不过是嗤笑一声,“看来我还是不够快。”
“你再试一百次也是同样的结果。”
几个挥砍间,鲨齿收回剑鞘,白凤自身立在卫庄的斜后面,显然这是两人最熟练的相处模式。
赤练早已习惯,朱唇一挑笑先闻,“白凤,情况如何?”
“月圆之夜是隐蝠最喜欢的时刻”
“那麟儿呢?”
“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谈话间,离山崖远处的下方密林处,早已兵刃相接。
“雷神锤威力果然巨大,也不知隐蝠撑不撑得住?”赤练捂嘴轻笑。
对上大铁锤,隐蝠的胜利是意料之内,但高渐离,雪女两人的出手确实是意料不到的地方。
隐蝠的落败,看来是已成事实。
“看来他败了,”卫庄率先转身离去,赤练亦如此,不过她转身时倒是熟练地给白凤使了个眼色。
“逆流沙”本就是由墨玉麒麟和隐蝠两个人为核心而应运产生。况且,不久的将来,流沙必与墨家有上一战,任何战力的损失都是不明智的选择。
未同两人一般离去,白凤提气而起,朝战场的中心掠去。
---------------------------
“蠢货,还不走。”
几个呼吸间,“白雪”酝酿营造而出的意境早被白凤运着内力压下来,隐蝠迟滞的手脚微微活动几下,有眼色的闪身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尽管白凤只身对上墨家两位统领,其中之一还是被誉为仅次于墨家巨子的第二高手,高渐离,眉眼间依旧是张扬着疏狂。
比起高渐离同雪女充溢着杀气的警戒,在杂乱血迹间闲庭信步的白凤倒是像个旅人,一边打量着严阵以待的两人,一边把玩着手间轻若无物的鸟羽,像是在思考着向地上那个墨家大个子补刀的可能性。
毕竟,墨家少一个人,自家亦能少一分麻烦。
雪女持箫同高渐离并肩而立,面若冰霜,虽未有大动,寒气却愈加逼人。
白凤不喜寒,这从他平时的着装就能看出来。见此左手一挥,无形空气奔腾成风,挥洒间寒意顷刻无存。
“流沙麾下的‘白凤凰’果然名不虚传。”
雪女不顾高渐离阻拦,向前一步,挡在了身受重伤的大铁锤面前,“可墨家亦非鱼肉。”
“趁人之危出手,非君子也。”高渐离水寒剑身随着主人内力涌动颤颤发出清鸣,不敢有半分放松。
君子如玉,白凤立于月光之下,盈盈素白下,人如美玉,却在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好比上好的羊脂白里沁上一汪嫣红血色,令亲近者怯而远之。
一时间,针锋相对的两人间,空气愈加沉重下来。
借着这个空档,机关城派出的由墨家弟子操纵的机关兽“白虎”也与跃到了白凤的身后,与前方的雪女等人隐隐呈现前后包夹之势。
“有意思。”
白凤轻笑一声,转身看向那只机关兽,大大方方的将后背暴露在了高雪两人面前。
若是常人见到了着几人高的巨兽,定要惊叹几句,落到白凤那儿却不过是有趣而已。
借月光,白凤难得一脸认真的打量几番“白虎”的框架结构,脑中大致模拟了几分。从简单到复杂,从简略的杠杆组合到复杂的齿轮咬合,心底倒与公输家的机关术有了几分比较。
“白虎”轻巧迅捷,攻击力高,却少了几分应有的防御,想到这儿,白凤有了几分跃跃欲试。旋身躲过高渐离袭来的剑锋,面对迎面扑过来的庞然巨物,白凤顺手从地上拾起墨家弟子弃在地上的一把精铁剑。身形一矮,那月色下格外显眼的白衣蓦得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闪着冷意的铁器牢牢地卡在了“白虎”机关兽右后腿同躯干连接的薄弱处。内力的注入,使得薄薄的铁剑硬生生的和嘎吱作响的齿轮有了几分对抗之力。
右手轻垫其下,白凤一个巧劲儿,抓住惊慌失措的墨家弟子的疏忽,竟硬生生断了“白虎”后腿。
顷刻间,机关杀器沦为了地上的一摊废铁。
高渐离的脸色难看起来,紧了紧手中剑,唯恐白凤发难。
无趣的扔掉手中那柄严重变形的剑,白凤嗤笑道:
“不过如此。你们也....”
未等白凤出手,蝶翅便急切的飞到了白凤耳畔。
“切,”显然,对于中途被打断,白凤心情算不上美好,却也无可奈何。
白羽洋洋洒洒从半空中飘落,空旷中心那道白凤身影眨眼间无影无踪,唯独留下了风中传来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