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伏在案上,托着腮走神儿,另一边的白凤早就出去不见踪影。
指节敲击着桌面,红莲想的有一搭没一搭,“其实,白凤人还是挺好,除了嘴巴毒点,脸臭点,脾气差点....”
还没等红莲说服自己,推门声拉回了她愈飘愈远的思绪。
沉重的竹简与桌面接触,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呆愣愣的看着堆积如山的竹简,红莲表情错愕,“这是?”
白凤顺手拿了一卷塞到红莲手里,言简意赅:“流沙的事务。”
红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迟钝,“所以呢?”
面对他抓到的青壮劳动力,白凤难得露出了可以称得上温和的表情,“交给你处理。”
看到红莲语塞,白凤又补充一句,“为了流沙的未来,红莲殿下,请加油。”
“....”
红莲无语的看着站在她面前懒洋洋打哈欠的白凤,心想:果然,我一定是鬼迷心窍,才觉得他人不错。
根本不容反驳,白凤靠在窗边一个较为舒适的位置,看着化愤怒为力量的红莲,嘴角漾起一丝浅笑,转瞬即逝。
柔风和煦的环绕在白凤周身,轻柔的抚弄着他的发丝,渐渐地,强压着几个昼夜的睡意来袭,慢慢的,白凤轻轻地阖上了眼帘。
红莲一边噘着嘴审视着晦涩难懂的报告,一边悄咪的打量着靠在一边闭目养神的白凤。
少年白皙柔嫩的眼下泛着青黛色,想来近日是都未得到充足的休息。脆弱的眉头,即使在休憩中都是轻皱着,平添一丝脆弱。卷翘浓密的睫毛不时轻颤着,昭示着主人休息的并不安稳。
红莲颓丧的低下头,先前对白凤郁结不满的情绪,早已烟消云散。毕竟,白凤已经很累了,她还是分担为好。
“不对不对”,红莲快速的甩甩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本公主可是为了流沙的未来,为了庄,不是为了白凤。”
攥着拳头暗暗打气,再次燃烧起高昂斗志的红莲,又一头扎在了山包似的文件中。
日暮西垂,察觉到红莲的动静,白凤眼皮颤了颤,睁开眼来。
伸了个懒腰,白凤起身走到坐着咬着笔头的红莲面前,“都看完了?”
看了一天竹简的红莲,脸都要白了,灼人的朱唇颜色有些惨淡。
艰难的指指面前摊开的为数不多的竹简,红莲一向元气的话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这个,看不懂,不明白。”
挑挑眉,白凤盘腿坐在红莲面前,“念一下。”
“哦,”红莲怏怏的放下笔,“额...是关于任免...以及惩处....”
低着头,白凤静静地听完红莲抑扬顿挫的朗读,沉思片刻,方才开口:
“上位者用人,欲扬先抑,先贬后用,用其所长,避其所短,恩威并施,奖惩并行。”
白凤并未有直接回答了红莲的问题,而是旁敲侧击一番,“你说,应该如何?”
“我哪知道?”抱怨着的红莲还是眯眼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先这样...然后...”
含着笑微微点头,白凤眼底滑过一丝满意。
难题得解,红莲免不了扬眉吐气一番,兴高采烈地朝白凤挥手告别。
登上早已候在另一边的马车,红莲意犹未尽的回忆着白凤的启示,眼波流转。
后知后觉的,红莲反应过来,“他是在教我如何管理流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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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禁地内部,矗立着高耸的殿堂,殿内不见光日,仅留有莹莹跳跃的绿光,照亮一小片迷雾。
穹顶却如同晴朗的夜空,星宿运作生生不息,暗藏玄机,千百年来吸引着无数窥视者穷尽一生去探索解密。
身着一袭黑袍的高大男人背身站在台阶的最高处,不知是什么缘故,细看下,男人的面部仿佛阻挡着难以看清的迷雾,难以看清。
殿门被无声无响的推开,傀儡仆从引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到殿中央。
男人留着半长的胡须,配着黝黑色的肤色,显得有些粗俗狰狞。
上身着白衣,下身黑裤,脚踩木屐,行进间,衣角飘摇,也算是有些仙风道骨。
朝高处的男人行了个礼,进来的男人斯条慢理道:
“金部长老,云中君徐福,参见东皇阁下。”
上位男人缓缓转过身来,“此去如何?”
云中君直起身来,“回禀东皇阁下,韩非已经饮下李斯送去的,混杂着六魂恐咒的毒酒,神形俱灭。只是...”
注意到徐福的迟疑,东皇太一开口道,“说下去。”
徐福顿了顿,将身形压的更低,“只是在下不明白,我阴阳家为何要对一个气运正盛之人,赶尽杀绝,恐有逆天意。”
东皇太一挥挥衣摆,霎时间就连仅有的绿光都消失不见,一片黑暗中,穹顶的星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