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的第一人称:
我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认错也好,坦白也好,总是该对墨鸦说什么。一升起这个念头,我又难以开口。
我想告诉墨鸦,韩国终会在秦师的铁蹄之下沦为一捧黄土;想告诉他,即使是权势滔天的姬无夜,也未必会有好的下场;想告诉他,一切的一切的,只不过是荧屏上的虚幻。生也好,死也罢,不过已经是剧本上的既定结局。但我又该怎么才会告诉他,繁华只是幻梦一场。
在这里,我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怪物,每次俯瞰着喧闹繁华的街道,巍峨的楼阁,我都难以自已的想到未来的熊熊大火,血染长街。那些在王宫中勾心斗角的大臣们,为着更好的丰厚的俸禄,滔天的权势,倾轧着,却不知终究两手空空。
我努力使自己融入,就像一个怪物模仿成人的样子。我曾想要改变这样的命运,但可惜的是,我太弱了。知晓命运却无力改变,才是莫大的悲哀,所以我只能认命,如同随水漂流着的落花。
弄玉说的没错,我在迷茫。浩浩荡荡的天地之间,我却寻不到属于我的容身之地。
但她又对我说,如果振翅冲出重重磨难,便是新生。
我又渴望着,期待着,可我真是太弱了,就像一只蝼蚁,亦或是精铁打造鸟笼里的一只小小的鸟,永远也无法从难测的命运手中挣脱,我认命了。
但是我想,是不是,墨鸦他可以。他很强,比姬无夜手下的任何人都强,不论武力还是内心,都坚不可摧。
我知道,他也是渴望着自由吧,只是他不说。
就像坠落的飞鸟,即使羽翼折断,也会扑闪着向上飞去。将军府无时无刻都有着鲜活的生命逝去,只是比起惨死府中,墨鸦在时,那些无辜的人,总是干干净净的和这个世界告别,或许这就是他的温柔吧,即使不言。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象过,不是“百鸟”的他,生活又是如何,又是如何的自由,就像行走在天地间的侠客般。
将军的人来了,墨鸦走了。
我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墨鸦的背影消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当我把琴送给弄玉的那一刻,我或许已经料到这样的结局。
姬无夜的眼皮底下容不得沙子,这是死棋,但同时我又从心底希望这是一次契机,一次撞开鸟笼的契机,即使微小,也值得用我的生命一试。
生与死,我已经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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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前一天一样,今天天气还是这么的晴朗,雀阁周围的杂役侍女,已换上了新面孔,比起前几日还有的说笑声,今天,行色匆匆的仆役间,显得格外压抑。
一夜未归的墨鸦回来了。
“走吧,有新任务。”
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墨鸦言简意骇的下达了命令。
两人站在新郑的高处,静静地听着风吹树叶的飒飒声,高耸美观的雀阁在夕阳的映衬下,远远看去就像鎏金似的精致。
墨鸦语气中带着嘲笑,“难怪百姓都把雀阁叫做金丝笼,从这里看,它确实像一个精致的笼子。”
“也许它本就是一座牢笼,”白凤将视线移到雀阁旁挂满尸体的绞刑架上,像是烫到般,又很快把视线移开,“它本就是吃人的牢笼。更令人恶心的是,一座牢笼本就不应该被装饰得那么漂亮。”
很少能看到白凤感情的直接流露,墨鸦有些诧异,安抚道:“其实牢笼还处处都有,有些很美,有些很丑,有些看得见,有些看不见。”
“飞鸟本就属于天空,而不是牢笼。”白凤冷冷地打断了墨鸦下面的话。
“世界上没有一只鸟可以一直飞翔,永不落地。”
两人间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在这样的高度,即使将军府,其实也很渺小。”白凤死死地盯着新郑,说出了这句话。
“只有当你身处其中,才会感觉它很大。”
“我永远也不会身处其中,”明知道自己永远也争不过墨鸦。
白凤直接结束了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今天的任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