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自己就打算客套一下,却没有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其余三人的视线现在全部集中在了白凤的的身上。
“三个人仅是为了金钱,这个设定本就是从理论上出发的,并不能应用于现实中。”白凤顿了一下,“即使在没有武力的威胁,三个人间也并不一定会如韩非公子设想一般,关系单纯。倘若第三个人对第一个人积怨已久以至于恨意超过了对金钱的渴望呢?”
“所欲有甚于金,故不如此也,”张良总结道。
白凤点点头,“人与人关系的,连线永远是复杂。同时,用非黑即白、非好极坏来对一个人下定义,本就是一个错误.......”说到这里,眼神有些黯淡,点到为止,对下面的话闭口不谈。
张良来了兴致,抚扇笑着,“良感觉,白兄的思路,对大部分人来说完全迥异,很是有趣。那三个人间....”
看张良一脸求知欲的还想继续发文,白凤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子房自是聪慧,必能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被白凤拒绝,张良也不恼,笑意更深,连眸光中都带着暖意,“不如白兄出个问题考考子房,也叫子房有个念想儿。”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白凤心想。既然张良一定要让自己给他出题,那就别怪他不留情,最好是出难一点,完全把他注意力转移走,自己也落得清闲。白凤轻咳一声,抬头第一次没有逃避的直视张良道: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
张良面上有些惊讶,自言自语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张良第一反应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可转念一想,这问题又非字面上的那么简单。张良心生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唇角翘得更高,“有趣有趣,白兄果然厉害,这问题可不简单啊,良可要细细思索些。”
见张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白凤悄悄地舒了口气,话说墨鸦那一边还没有谈完吗?白凤悻悻的想着,不就是交接一下,把李开带回将军府吗,怎么说这么久。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忽然嘈杂之声从窗外传来。
“来人啊,李开逃了。”不知是谁在下面喊着。向外望去,一个黑衣人,佝偻着,在屋檐上逃窜。
白凤刚想起身,而临近窗边的卫庄早已经消失在了座位上。
这人反应也太快了吧,白凤心中犯着嘀咕。提气跟着卫庄向前面逃窜身影追去。
墨鸦此时也从厢房窗户中追了出来,三人一前一后,卫庄最前,其次是白凤,紧接着便是墨鸦。李开虽然速度不慢,可追逐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
突然,逃至屋角高处的李开,身影顿住了:胸口,鲨齿穿心而过。失去阻挡的鲜血沿着鲨齿的锋刃,喷薄而出。
卫庄将手中剑收回身后。失去支撑的躯体,坠入了偏僻巷子的深处,发出了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
由于地势较高,除去白凤墨鸦,街上的侍卫、行人全部都已经见证了李开是如何死的。侍卫连忙沿着巷子,向李开坠亡之地跑来。
除了已经到了的卫庄。仗着轻功,白凤先于他们到达坠亡尸体处,地上已经洒满了鲜血,紧接着便是墨鸦。
揭开尸体脸上的绷带,一张伤疤纵横的脸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墨鸦伸手摸了摸脖颈处脉搏,已无跳动。
“胸前的伤口是穿心而过,已经死了”,墨鸦直起身向白凤解释道,“不知卫庄大人对李开为何要下此狠手?”
“将军大人只要李开,可未说生死。”卫庄凉凉的说道。
比起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白凤这边蹲下身子,用白布垫着手,细细的打量着尸体的伤口,奇怪的是, 沾着鲜血的伤口边缘,并没有表现出来收缩现象。
“不太对啊,这怎么看都是死后伤啊,”白凤思索道。这时士兵已经赶来过来,周围一片喧闹。这些人全部都亲眼所见李开的死亡,都是最好的人证。
白凤同墨鸦一同返回了紫兰轩。李开死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姬无夜那边,两人还未有任何交谈,一侍卫已经走上前来,单膝行礼,“将军命墨鸦大人即可随行进宫。”
墨鸦无奈的朝白凤笑了笑,“小凤凰,我先走一步了。”
心中充斥着困惑,白凤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等再抬头时,房间中墨鸦早已离开许久,此时夕阳沉坠,天空被无形的颜色一分为二,西边是如血余晖,东边染上了夜幕的深色,银月已冉冉升起。
“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