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都认为父亲是梁家害死的。↙↙Шww.loveYueDu.?om↘↘
那时候她忙着费劲心机的扶持楚南行帮助苏涵蕴,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查父亲的死因。
直到后来她偶然之下见到了曾经父亲帐下的一名亲卫,她才知道原来那一日父亲和梁将军相约原本是要和谈的。
亲卫因为忽然染病而被留下,跟去的人又全死了,所以谁也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敛也被惊到了。
七年前南月国的常胜军和藜国的梁家军全部葬身于迎川谷后,两国便各执一词,南月国说藜国挑衅在先,藜国说南月国挑衅在先,一晃多年,此事也没有定论。
白瑾沉默着,转而想起父亲提到梁家时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绝对欣赏的神情。
当年她想去查迎川谷一战时事情已经过去了太多年,而如今父亲曾经的故旧有不少都尚在人世,比起那时候她如今查起来总要容易的多。
白瑾说:“我会给父亲的故旧写信,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就能找到你弟弟。”
梁殊遇松了口气,白头的脸上泛起一抹极浅的笑,之前惯常待在脸上的怯然也似乎一下子消散了,整个人忽然变得格外平静起来。
“如此就够了。”
一旁云敛眉稍微动,颇为惊讶的看着梁殊遇,没了脸上的那份怯弱,她看着忽然就像变了个人。
白瑾点头,知道她就是梁殊遇白瑾意外之余也有不解。
梁殊遇比她大四岁,七年前她也已经九岁了,白瑾记得她的父亲还在时就时常说起梁冀的孙女遇娘,说她五岁便开始读兵书,八岁便熟知各种兵法,凭着她的本事怎么会被困在淮都城七年,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白瑾心里想着嘴上便问了出来,“两年前你被拐时已经9岁,以你的才智那个琴师怎么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就算你真的跑不掉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
梁殊遇自嘲的笑了笑,七年前她还是藜国战神梁冀最疼爱的孙女,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她还是藜国皇后悄悄定下的儿媳妇。
谁曾想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出门竟会让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小姐沦为一个低贱的琴师的女儿。
梁殊遇的眼神黯然,“当年我弄丢了弟弟,后来被卖后又听到了祖父,父亲战死的消息。
我母亲在生我弟弟的时候就死了,爷爷和父亲战死后家便没有了,亲人也就都不在了。
并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弟弟,但是自从知道祖父和父亲的死讯我就大病了一场,还是琴师耗尽家财才救了我一命。
后来我虽然病愈了,但身体一直都不好,寻找弟弟的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
七年前父亲战死,母亲不久后也病故,她和梁殊遇都是那场战争的受害者。
白瑾低声说:“南月国的百姓都认为是梁将军害死了常胜军,藜国自然也都认为是白将军害死了梁家军,你为何还会找我帮忙?”
梁殊遇语气平静却清凉地说:“不提我爷爷如何爱护他手下的兵,就说那天,如果会有恶战,他就不会带着我父亲一起去。
爷爷曾说过,一场恶战,他和父亲每次只能去一人,要留下一人保护家中老幼,但是那天他不仅带上了父亲,还带着我大哥。”
梁殊遇的声音哽了一下,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白瑾转头,望着门外炙热的太阳,心里的阴霾才退了些,“幼时曾听我娘说起西夷梁家诸多事情,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梁将军府上的一位小姐,听说她只比我大三岁,却已熟读兵法。”
梁殊遇心情似乎好了些,浅浅道:“我也听我哥哥说过,白将军家有个姑娘非常调皮,不过五岁,爬树抓鱼样样都会。”
白瑾:“......”
白瑾不自在的转开了话题,“你弟弟梁元身上可有什么印记?”
梁殊遇撩起衣袖,瘦弱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根金色的丝线,上面吊着一颗浑圆的乳黄色的珠子。
“这个珠子,我们兄妹三个每人都有一颗。”
白瑾接过她取下的珠子,轻轻摩挲着自言自语,“我幼时曾听父亲说,西夷梁冀将军在少年时曾在青木山上得到过一根龙指骨。”
梁殊遇点头,说:“龙骨极其珍贵,爷爷得到后就将龙骨献给了藜帝,藜帝将龙骨做成了十颗珠子,然后又赏赐了三颗给祖父,原本是祖父,祖母,还有曾祖母一人一颗。
后来哥哥和我还有弟弟出生后,她们便将龙骨珠送给了我们。”
白瑾点头,“龙骨驱邪护身,的确是好东西。”
梁殊遇说:“这些年藜帝病重,藜国宫里的龙骨都被入了药,不算上我弟弟手上的那一颗,如今我手上这颗龙骨珠也可算得上是世上难寻的宝贝了。”
白瑾笑:“你是在向我显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