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儿的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声音打散了。「?爱阅读m.」
她转头仔细打量,说话的丫鬟高高瘦瘦,本来模样不差,但眼下她吊着眉梢瞪着眼,看着也就不能入眼了。
白瑾看了一眼寄情,冷笑,“你们原就是荣园的人,如今在这里也是屈就,不如回去也好。”
青萍震惊:“小姐,你这是要赶我们走?”
寄情立即怒道:“我们可都是小姐入府就在身边伺候的,你怎么能一点情分也不顾。”
昙儿皱了皱眉头,才知道原来小姐的日子也不好过,竟然连身边的丫鬟都指使不动,看来她这是来对了。
昙儿忍无可忍,一脸怒容的瞪着寄情和青萍,“小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寄情都不把白瑾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昙儿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寄情抬手就打。
昙儿手中轻轻一动。
寄情那原本就要打到昙儿的手忽然收了回去。
“你!”
“我的眼睛!”
几声惊恐的喊叫声后寄情就捂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青萍见情形不对拔腿就跑。
昙儿一把拉住了青萍的衣袖把青萍拉了一个踉跄。
“松开!”青萍一张嘴昙儿顺势将一颗药丸弹进她嘴里。
白瑾靠在床上眨了眨眼睛,这丫头她可真是,喜欢的紧啊!
昙儿一松手青萍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用力的咳了半天,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没有把东西咳出来。
青萍含着眼泪问:“你给我吃的什么?”
昙儿拍了拍手说:“别害怕,这可不是毒药,不过是些让你变温和的东西。”
沈栀一直坐着动也没动,此刻她才看着二人静静说:“以下犯上,在沈家是要打板子发卖的。”
依沈栀意思这样的丫鬟绑了直接送到苏家大夫人跟前去处置了才好。
白瑾知道沈栀的意思,但是这两个丫鬟是苏家的,她也不想为这两个人去找宋秋荣。
所以她只是吩咐,“昙儿,把她们绑到外面的树上去,把嘴堵上。”
昙儿自然照做。
沈栀见白瑾不肯,以为她还是心疼那两个丫鬟,心里刚对她升起的一点好感又散了。
识人不明,固执己见,沈栀站起来就跟白瑾告辞。
白瑾无奈,只好谢过沈栀又让昙儿去送沈栀出府。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白瑾看向方洛,低声说:“让方大夫看笑话了。”
方洛摇了摇头。
大门户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方洛看的多了,今日这小小的一出戏并不值一提。
“我先给白小姐诊脉。”方洛说着走到近前搭上她的脉搏。
白瑾纤细的手腕上脉搏跳动的十分有力。
方洛松开手,海棠已经拿掉了白瑾额头上的纱布。
伤口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只留下淡淡的药膏的痕迹,伤口很深,方洛见了表情也微微凝重了起来。
“这伤口想要不留疤痕怕是很难。”许久方洛下了结论。
海棠手上的药膏划过伤口疼痛中夹杂着一丝凉意。
白瑾笑的豁达,“没关系。”
方洛手下的笔微滞,一滴墨染花了药方。
方洛换了一张纸将药方继续写完。
要在从前她留下药方这病就算看完了,但刚才白瑾豁达的模样却让她对白瑾有了几分恻隐。
青萍和寄情被绑在外面的树上,昙儿还没回来,方洛便让海棠回去抓药。
白瑾靠在床上手里摩挲着脖子上的绳子默默的出神。
幼年的时光她都是在迎川郡度过的,南月国和藜国一直以来都是摩擦不断,但一直都没多少死伤。
一直到七年前,白家和梁家在迎川谷一战中全部战死。
两国元气皆伤,此后才有了两国这七年的和平。
可白瑾依旧记得诺大的迎川谷内尸骸遍地,土地河流无一不被血水染的黑红,整个山谷里全是死人,以及那些以腐肉为生的飞禽走兽!
看着近在眼前的方洛白瑾不由自主的拉住了方洛的衣袖,对自己好的人,最后都是被她害死的。
“洛姨。”白瑾轻轻叫道。
方洛一愣,怔怔的看过来,她和白瑾并不熟悉,白瑾这样叫她是几分突兀的。
白瑾哽咽着拉出脖子上绳子,绳子的尾端系着一块不大不小的青玉,青玉从领口滑落下来。
“洛姨。”白瑾叫的有些委屈。
方洛震惊的盯着那块玉,碧绿通透的玉,雕刻成药草的形状,方洛小心的凑过去,许久才动手拿起。
七年了,自从姬柔忽然失踪后,七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找到关于她的最切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