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冬日,白日便长了起来,清晨里的长街,也较往日热闹地更早上许多,来往间,便有不少商铺小贩的叫卖声。
宋绣锦应了近来新交好友刘家小姐的邀约,到聚香楼吃一品新出的早食。
这聚香楼费用昂贵,吃**致,平素就是一座难求,虽然对于那些个世家公子小姐,官宦子弟,都算不上什么。
但好歹也算得上是京中一座名楼了,自然喝的吃的都更精贵,又细致些,相对的,上菜的速度便也更缓慢一些。
加上聚香楼又出了新的点心,着实招来了不少食客,上菜的速度就更慢了不少。
宋绣锦虽然对这些个名声胜于本质的东西算不上太过有兴致,但也不想驳了新交好友的面子,一早儿便领着婢女上了聚香楼。
她原想着,便是算上两人的婢女,那也应当是有四个人,出门时便穿的随意了一些。
可宋绣锦到了地方才发现,聚香楼雅座里,除了刘家小姐,竟还有三两衣冠楚楚的少年公子。
瞧着也有几分面熟,大约是宋安辰官场上同僚的家中子弟。
宋绣锦的脚步在雅座门口顿了顿,只当那些个人互相里都是友人,正好约着一道来品鉴新食罢了。
加上刘家小姐一见她来,便格外殷勤地拉着她入了座,宋绣锦便也顺势进了雅座。
谁想这酒楼中的吃食还未呈上来,那三两公子便竟相朝她献起殷勤来,宋绣锦初时还因为不大习惯,而再三推拒。
偏这几个公子,似乎看不懂人眼色一般,几次三番地搭起话来。
宋绣锦尴尬又不知所措地看了刘家小姐好几眼,刘家小姐丝毫没有察觉一般,甚至还引着宋绣锦与这几位公子交谈。
一会儿功夫下来,宋绣锦便逐渐不耐烦起来,她隐约着看明白了,这刘家小姐邀她来吃早食是假,恐怕牵线搭桥叫她来见这几个公子才是真。
眼看着聚香楼的饭食还未曾上来,那几个公子便越发过分了起来,原本还坐的好些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左右将宋绣锦围拢了起来。
倒是刘家小姐,满面笑意盈盈地已经退坐到了窗子边上。
“早便听人说起宋小姐长自书香世家,今日一见,果真是通身气质都与旁的贵女不同。”
边上一个周姓公子端着茶水一顿夸赞,另一侧李姓的公子又不甘示弱地凑上前来赞叹:“哪里是单单是气质与众不同,我看宋小姐不论是样貌品性,都比别家小姐号上不少。”
“怨不得家父家母时常夸赞宋小姐兄妹二人。”
几人舌灿莲花,几乎是要将宋绣锦夸上了天,宋绣锦却丝毫没有露出欢喜娇羞的神情来,反倒是面容越发僵硬了起来。
打从太子温崇明被废黜,再到他重新被恢复皇子的身份,朝中的官员几经调动,早便不是原先那般局势。
这两年里科举上来的年轻官员,也有了出头的趋势,宋安辰便是当中的佼佼者。
不过一两年的功夫,从原本一阶六七品的小官,一路青云直上,到得如今,也是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物了。
原本罗成镜也该是其中之一,可惜罗贡当初所做之事还是牵连了他,朝中不少臣子对他格外警惕,因而错失了不少机会。
宋安辰出了头,身为宋安辰唯一妹妹的宋绣锦,身份也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若非如此,即便是宋绣锦脾性再好,也不会时常有如同刘家小姐这般的官家嫡女凑上来,与她成了好友。
可惜这些个本就是看在宋安辰的份上凑上的贵女本就用心不纯,宋绣锦这些年为了照顾宋安辰科考,又生生将自己蹉跎成了年岁不小的老姑娘。
如今已是一十有九,都未曾有过亲事。
往日里虽有不少媒婆上门,却都算不上什么乘龙快婿,不是被宋安辰否决,便是被宋绣锦因为看不上眼给一一拒了。
那些个没有机会攀附上宋安辰的子弟们,便心生异念,打起了借着家中姐妹与宋绣锦交好,然后亲自勾得宋绣锦芳心的主意。
这刘家小姐,便是因为这个缘由,才刻意讨好了宋绣锦,与她成了好友,再在今日里将她邀约出来。
然后带上兄长那些个对宋绣锦抱着别样心思的朋友,给他们机会去讨好宋绣锦。
更有私下里设了赌局,猜测究竟哪个少年公子能够抱得美人归的。
心思恶毒可见一斑。
好在宋绣锦为人虽然单纯豪爽了一些,却不是当真傻的,行动力也格外强一些。
打从她进屋,被刘家小姐引着,见了这家公子,那家少爷的,再听着他们花言巧语,各献殷勤。
宋绣锦不仅没有被打动,迷惑了心思,反倒是越发默然不耐烦起来。
只是思量着自己到底是来赴刘家小姐邀请,或许这刘家小姐也并不清楚这些个看着衣冠楚楚,实则道貌盎然的公子少爷的真性情,若是自己当真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