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才她也被背了一路,本就身体格外难受,加上又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打了一掌,这会儿别说躲开,就是挪动一下,她都觉得快要废了一般。爱.阅.读
身体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温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脚朝着自己踹过来,看似缓慢,实则飞快地贴到了手臂上。
一阵大力传来,温筳恍惚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从地上飞起,又狠狠地撞上了什么东西。
已经彻底放晴的苍穹上,有无数繁星闪烁期间,与不远处喧哗的街市相映成辉,仿若铺开了一张繁复的画卷。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从身体里传出来,温筳脸色骤变,剧痛从手臂上蔓延开来,她仿佛听见遥遥传来一声惊惧的叫声。
便轰地一声,又掉在了地上。
“筳儿!”
温筳只来得及偏头朝着那声源处看去一眼,心中涌上来些许安心,就实在支撑不住,闭上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之间。
在她闭上眼睛的前一瞬,眼中是惊慌失措到极致的闻淮卿。
……
小雪之后,天色放晴,便连气温都仿佛在一日之间回升了不少,温筳闭着眼睛,一鼓作气将碗中苦涩难言的药汁一气儿灌进嘴里。
待将那药碗放回豆沙的手中,温筳才皱着脸飞快地将梧叶手中一早便准备好的蜜饯给夺了过来,含进嘴中。
温筳皱巴巴的面容才稍稍放缓了些。
梧叶与豆沙这才各自站起身,从温筳床榻边上挪开,将位置让出来,给坐在纱帐之外的罗成镜。
她们则将东西拿着退出去,只是离开之时,并不如以往一般,将房门给关上,而是大敞着。
也好叫和暖的日光照进屋中去,将那满室的浓重药味驱散开。
温筳含着那蜜饯,一点点将口中苦涩又黏腻的味道压制下去,一时未曾开口。
罗成镜坐在纱帐之外,双眸紧紧地透过那层帐子落到温筳的面颊上,眉心紧皱,却也未曾开口说话。
等到口中那恶心的味道彻底消失,温筳才“咕咚”一声,将那蜜饯给咽了下去,微微松缓开褶皱的面颊。
“兄长怎么过来了?”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难言,没忍住微微一愣。
罗成镜的目光动也未动,仍旧牢牢地落在温筳朦胧的面容上:“听闻你昏睡了一日,实在担心不下,便过来了。”
温筳一愣,反问道:“已经一日了?”
她才醒来不久,就叫梧叶与豆沙一人一边盯着她,非要将萧云谈赶回来给她开的药给喝下去。
也不知道萧云谈是不是故意,那药里不仅苦味浓重,还含着一种叫人难以下咽的气味。
导致温筳现在脑子里都有些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自己昏死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罗成镜“恩”了一声,缓慢而冷静地将自己心中动荡不安的情绪稳定下去。
“昨日里不仅是出了事,皇上也出了事,不过你虽然伤得不轻,却也没有性命危险,反倒是皇上,状况有些不大好。”
似乎是怕温筳醒来只见着了自己,而不见本该在床榻边的闻淮卿,而心生不满,影响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让温筳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罗成镜即便是心中苦涩,却也还是开口为闻淮卿解释了一句。
“三殿下将你带回府中之后,就被宫中传召叫走了。正好我听着消息上门来,殿下便嘱咐我多照看你一些。”
若是平时,闻淮卿隔开温筳与罗成镜都来不及,哪里还会那般一本正经地拜托嘱咐。
实在宫中也离不了人,皇帝即便后来获救,却也受了惊吓,竟发起烧来,一夜不得安歇,口中又声声叫唤着闻淮卿与慧妃。
即便是闻淮卿再担心温筳,也不得不跟着宫中来的人进宫去。
罗成镜的目光暗了暗,仿佛是想到了闻淮卿交代他之后,转身离去之前,那个警告又信任的目光,微微苦笑了一下。
好在有那一道纱帐隔着,进不能叫温筳看见罗成镜脸上复杂的神情。
她皱了下眉,试图动了下被绑缚起来的手臂,却感到一阵刺痛,便只好歇了心思,转头去问罗成镜:“昨日我….”
温筳犹豫了一下,含糊地将自己的惨状掠了过去,直接问道:“之后发生了什么,是子璋将皇上救出来的?”
“那些刺客是废太子的人?”
虽然温筳受了些折磨,但那两个挟持了她跟皇帝的侍从走到那巷子的府门口时,她就认出来那宅子,是废太子闻崇明如今居住的地方。
因而她由此一问,并不奇怪。
若非是后来闻崇明的举动,任谁也不会相信上元节一事与废太子无关。
不过….就算是废太子的举动有些出人意料,罗成镜也没有彻底排除闻崇明的嫌疑。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