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直视地撇开了目光,满脸都写着拒绝与绝望,她又并非是未曾上过学的文盲,再是如何,都不可能看不懂这诗句。
若是放在早些年,叫她随口背上整篇,都算不上什么问题。
可眼下在闻淮卿越发凌厉可怕的目光里,温筳愣是磕磕巴巴地念完了一整句之后,便实在读不下去了。
她干脆自暴自弃地将信纸往闻淮卿跟前一放,满是丧气地问道:“若是我说,此事与我无关,子璋可信?”
闻淮卿探手,将那来回辗转的信纸又接了过去,一目十行地将其中内容看了个全,大约便是时下文人雅士求亲诉衷肠时候会写上的。
通篇下来,除了表露心迹之外,便是诸如保证会信守承诺,叫人等他的话语。
闻淮卿险些被这不要脸面的言语给气笑了,他用力将这信纸拍在了桌面上,原本放在边上的茶盏被他的力道一震,免不了晃出茶水来。
好巧不巧地,便正好落在了信纸上,将其中的字迹一点点晕染开,直到模糊成一片。
温筳难得又十分怂地咽了口口水,缩在座位上不敢说话,若非是屋中还有温楚这个外人在,她还记得保持形象。
说不得她便要忍不住去抱了闻淮卿的大腿,哭诉解释真相了。
好在这会儿温楚也被闻淮卿给镇住了,目光四处乱放,却怎么也不敢朝着上首里两人身上去,毕竟那信,以及还在梧叶手中的双鱼玉佩,可都是她带来的。
从前怎么便未曾发现这不显山露水的三皇子殿下竟有这般可怕?
温楚简直懊恼地不行,可眼下即便是后悔也晚了些。
“禾妗品性,我从来都是信得过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一心只慕恋一人。”
死一般的寂静中,闻淮卿忽然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觑过那张被晕染成一片漆黑的信纸,眼中划过一丝嘲讽。
没有料到眼看着闻淮卿便要大发雷霆,这转头就只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大有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的意思。
震惊地温楚猛然回过头来,朝着闻淮卿看去,可无论她的怎么看,都未曾从闻淮卿脸上看出丝毫的勉强,以及怒意来。
莫非是她想错了?三皇子闻淮卿根本不是什么风流浪子,反倒是个极度能忍的老实人?
或者是闻淮卿干脆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又或者是情爱当真有这般的魅力…..
温楚不解地目光直接落在了闻淮卿的身上,甚至忘记了掩饰。
便是连温筳,都很是惊讶地朝着闻淮卿看过去,她与温楚不同,知道自己才与闻淮卿有了矛盾。
因着自己对闻淮卿的不信任,而险些生出裂痕来。
可转头,闻淮卿却当着旁人的面,给了她这般厚重又直接的信任,一时间,叫温筳的心绪更加地复杂难言。
但却又有些什么东西,渐渐融化消失,多了些温暖酸胀的东西,不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