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要遣人跟着三皇子殿下?”
路径边上的树杈忽然动了动,从上头落下来一个黑衣的人影,对着闻于瑾便是一礼,问道。
“不必了,我另有事需要你去查。”闻于瑾对于这落下来的人影丝毫不觉得奇怪,他将看着温筳离去方向的目光收回来,已然是一片满含深意的笑意。
“即便她顶替了这罗家小姐的身份,我便将这罗家小姐给找出来!到时候我看她还如何否认!”
风声簌簌,冬日虽然即将消逝,但那阵酷寒,却仿佛久久不退。
…….
温筳并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在岌岌可危的边缘,跟着暗生闷气的闻淮卿一路回了府,好一阵劝慰,才叫吃了陈年老醋的闻淮卿消了气。
不过闻于瑾的这一番试探,到底还是叫温筳与他都生出了警惕之心,不再如同原先一般,觉得光是凭借着温筳那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便能高枕无忧。
若是旁人有心查探,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永远不露出破绽来。
温筳这里头打定了主意,要对身份暴露之事未雨绸缪,免得叫人揭发出来,落得无可挽回的下场。
不过从靖安侯府中,叫人强行请回去的徐娴儿,便是连个准备都没有,彻底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太尉府中,徐老夫人半倚靠在榻上,拿了一小个黄橙橙的橘子,拒绝了身边婢女替她剥皮的动作,一边慢悠悠地将那又软又薄的橘子皮撕扯开。
一边开口问着:“今儿一早娴儿便去了靖安侯府,这都快到午时了,也没个半点消息,平白叫人担心。”
徐老夫人口中说着担心,面上却丝毫没有忧心的感觉,甚至还有些势在必得的意味。
叫她身边跟了几十年的老嬷嬷一看,便知道老夫人不过是得意之余,想要叫人夸上一夸才高兴。
老嬷嬷也不磨蹭,一下便顺着徐老夫人的意思笑道:“小小姐生的出众,又是那些个贵女里头与二殿下关系最亲近的,看还有哪个人能如同小小姐这般在二皇子府里来去自如的,老夫人实在不必担心。”
这话叫徐老夫人听着便觉格外顺畅,她眼角的褶皱都因着笑意被压深些许,将手里头拨了一半的橘子给塞到了老嬷嬷的手中。
“就你个老货,平白会逗我开心,那毕竟是皇子,我们娴儿若是能得了二殿下的青眼,我就算是知足了,可不敢奢望…..”
“祖母,你可要为娴儿做主呀!”
徐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子外头红着一双眼眶的徐娴儿便捂着面颊冲了进来。
甚至因为走得太快一下子受不住势头,直直地撞进了徐老夫人的怀中才停歇下来。
徐老夫人上了年纪,叫徐娴儿这么用力一撞,险些没能上过气来,憋得是满脸通红,偏生徐娴儿还没有半点自觉,只顾着趴在徐老夫人怀中嘤嘤哭泣。
还是那老嬷嬷眼疾手快,一把将徐娴儿从徐老夫人怀中拉了出来,也没等徐娴儿斥责她,便忙着走到了徐老夫人的身后,好一阵拍抚。
才叫徐老夫人那一口被憋在心口的气给喘了上来。
徐娴儿再是不懂事,这会儿也知道自己过于冲动了,呐呐地看着徐老夫人,只敢低低地不时抽噎两声。
“怎么了这是?谁叫我们娴儿受气了?”
徐老夫人缓过神来,脸色虽然仍旧有些不好看,一口怒骂噎在喉口,思及如今还要靠着徐娴儿维系与二皇子府的关系,便硬生生咽了下去。
甚至还反正用力露出了一个心疼的神情来,将徐娴儿一把拉进过去,坐在了她的身侧,目光慈爱地看着徐娴儿问道。
徐老夫人不问还好,一问,徐娴儿便实在忍不住,口中的哭声立刻便大了起来,委委屈屈地诉道:“祖母,娴儿叫靖安侯府的人给赶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他们赶你做什么?那帖子不还是靖安侯府的人送来的?”
徐老夫人闻言便是一惊,下意识地便以为徐娴儿连靖安侯府的门都未曾进去,就叫他们赶了回来。
这岂不是故意打他们太尉府的脸!
“简直是岂有此理!就算他靖安侯府是皇亲国戚,也没这般欺辱我太尉府的道理!娴儿莫怕,祖母这便去替你讨个公道回来!”
徐老夫人满脸的惊怒,却没看见徐娴儿的目光心虚地闪了闪,她正要扶着椅子站起来,便叫慌乱的徐娴儿伸手拦了一下。
“祖母等等!”
顶着徐老夫人疑惑的目光,徐娴儿脸上发白,艰难地将靖安侯府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过自然是弱化了她的主动挑衅,着重说了点闻于瑾的故意“戏弄”,以及他对温筳的另眼相待。
感觉到徐老夫人眼中的怀疑,徐娴儿生怕徐老夫人将事情怪罪到她的头上来,从此失去太尉府最为受宠的位置。
为了取信徐老夫人,徐娴儿狠了狠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