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叶一愣,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直到马车里传出来一道低沉催促男声:“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显然是一直未曾出声的闻淮卿。
眼看着温筳在车外站了好一会,叫寒风吹上了许久,才没忍住开口催促。
温筳回头看了眼车厢内,没忍住低笑了一声,对着回过神来的梧叶低声道了一句:“快去吧,一会儿直接回三皇子府就好,不必来追车子了。”
这话比之闻淮卿生冷僵硬的声音,柔和了不知多少倍,却含着一般对那些无辜流民的怜悯。
温筳言罢,便转身回了车厢内,梧叶自是领命而去。
前头迎上来的城门护卫这时候正好也请了圣安,正战战兢兢地要将车马迎进城中。
停滞了好一会儿的车队总算是又重新滚动了起来,扬起粉尘,一路往前行驶而去。
待那车马走远,跪在地上许久未曾起身的路人,才攀附着身边遒劲的老树干,抖着两条酸麻冰冷的腿,从地上站起来。
他满眼复杂地看着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车队,以及脱离了车队,分出来去救助那些流民的侍从,当先的便是一个粉衫的女子,路人忽的砸吧了两下嘴唇。
这边是三皇子与三皇子妃么?竟是比稳坐宫中,却任意妄为的太子殿下,来得更为仁慈,也更叫人折服。
这会儿,有这路人一般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
或许,还有一些个人更是因前段风声鹤唳一般的日子,而生出了一点大逆不道想法。
这是这般,重新坐回了马车中的温筳并不知晓,她只是捧着闻淮卿新又递过来一个更为温热的暖炉,看着两边越见熟悉的景物。
竟也莫名生出一种归家的踏实感来。
只是他们这会儿尚且有事在身,并不是直脱了车队,往三皇子府归去,而是跟着皇帝的车架,一路朝着皇宫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