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跟着皇上来别苑的时候,臣妾自知不过是来凑个数的,也没想着在皇上跟前出头。爱.阅.读w/w/w..c/o/m”
刘贵嫔拿手背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好让她将话说得清楚一些,只是这话里头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她没有想着在皇帝面前露脸,并非是因为不想,而是没有那个本事,且早先年她受了皇帝的冷落之后,曾在宫中无意间撞见过闻淮卿一回。
那时候,闻淮卿表面上瞧着也是不讨皇帝喜欢的,不过却满身都是少年的恣意风流,叫呆在后宫里,几近枯萎的刘贵嫔眼前一亮。
那之后,刘贵嫔心里头便存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妄想。
她将那点子心思藏了好些年,直到听说闻淮卿成婚,取了太师府的嫡出小姐“罗禾妗”。
刘贵嫔如遭雷击,却也知道,闻淮卿年岁渐长,娶妻成家是不可避免的,且她一个小小的宫妃,那时尚且连个贵嫔都算不上,怕是闻淮卿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
刘贵嫔伤心之余,本打算就这般过下去,了此残生,也便罢了。
谁知道有一日她起身之后,忽然听到宫中宫人在议论闻淮卿要与皇帝出宫去别苑静养之事。
刘贵嫔原本几近死水一般的心中一动,即便她已经决定将心中绮念深藏,可若是有机会接近,她总是想要试上一试。
况且,她对于那个得了闻淮卿宠爱的女子,嫉妒之余,总还是想要见上一见。
因而刘贵嫔想了各种法子,将自己之前存下来的银钱都拿出来贿赂了宫人,总算是在皇帝出发之前,将自己加到了名单上头。
原本刘贵嫔想的十分好,早先在宫中的时候,人多眼杂,她不好去见闻淮卿,可到了别苑,拢共也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她多转转,总是能偶遇上闻淮卿一两回的罢?
再不然,她便想法子去偶遇那个三皇子妃也是好的。
可惜刘贵嫔的想法是好,奈何温筳与闻淮卿到了别苑的头一天夜里,便易容离开了,留下两个暗卫代替他们。
为了叫旁人少些看出破绽,那个假扮了温筳的暗卫头天便称病呆在屋中,不再出去见人。
扮作了闻淮卿的那个,自然是以照顾“三皇子妃”为由,也跟着足不出户。
且别苑即便比起整个皇宫来说是小上了不少,可皇家的地方,哪里能有真小的,光是东西两个园子,便隔了不少的距离。
刘贵嫔久等不见三皇子府的任何人,心焦之下,竟头脑发昏,想了法子去打听西园里的状况,这才发现了“三皇子妃”称病,却未曾叫过太医。
刘贵嫔心生疑虑,又因着她早先为了能跟着皇帝出宫来,将自己攒下来的银钱花了个七七八八,导致这回打听的银子没使够,露了破绽。
好在发觉的人并非真正主子不在的三皇子府的人,也不是皇帝,而是暗中也觉得闻淮卿行事有些奇怪的皇后。
刘贵嫔虽然聪明,可她到底进宫之后未曾真正得宠,便也没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比起高段位的手段自然差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刘贵嫔若是无欲无求也就罢了,偏偏她陷进了情爱之中,最是能叫人看出异常。
只三言两语间,刘贵嫔便被明面上是为了关怀底下妃子,将她叫过去,实际却是为了打探刘贵嫔异常行径的皇后问了个清清楚楚。
皇后拿着此事作为要挟,逼迫刘贵嫔听命于她。
因着害怕叫闻淮卿知道了自己龌龊的心思,而害了闻淮卿,刘贵嫔无奈应了下来,并且将自己打听到的,关于“三皇子妃”异样的事情告诉了皇后。
其中有没有几分想要将温筳拉下水的意思,便只有刘贵嫔自己才知道了。
“皇后娘娘道,眼下贵妃娘娘都发疯了,皇上还时时惦记着她,皇后娘娘气不过,想要叫贵妃娘娘彻底失宠。”
刘贵嫔将自己的心思隐瞒了下来,只说了自己受皇后的胁迫,不得不答应了皇后的条件。
其一是将“三皇子妃”异样的原因弄清楚,同时查清楚近来的变化,是不是因为皇帝突然开始宠爱起了闻淮卿,并且开始怀疑慧妃真正的死因。
其二,则是借着刘贵嫔的手,叫皇帝彻底厌恶了贵妃。
“这般言语,贵嫔娘娘也信?”
温筳自然能够发觉刘贵嫔有所隐瞒,碍于此事即便与闻淮卿无关,却恐怕还是会有损闻淮卿的颜面,她也没打算戳破,只是不无讥讽地对着刘贵嫔道。
刘贵嫔微默,她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她只能这么说而已。
“皇后娘娘所言,臣妾人微言轻,自然是不能反抗,便应了下来。”刘贵嫔微微将眼眸垂了下去,手掌捂在唇边,压抑地轻咳了一声,指尖便隐约渗出一丝血迹来。
这是方才叫皇帝那一脚,恐怕伤着了心肺。
然则这本就是刘贵嫔咎由自取,若不是她叫温筳怼了回去,便听了皇后的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