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案子里还有好些奇怪的地方,比如彩音一个青楼女子,房中为何会备有那般锋利的匕首。www.loveyuedu.com)
比如明明已经卷款离开的人,为何会突然回京,温致魏又为何会在下朝之后突然去往锦香园。
再者,温致魏这般口风严谨的人,为何会好巧不巧地在彩音面前漏了底,竟将这般大的事情告知一个素未谋面的妓子。
这桩桩件件,都算是疑点,可碍于并无实证,温致魏又确实是彩音杀的,饶是闻淮卿,这时候也免不了生出一阵无力。
加之当初林唯义之死的伤疤又叫人这般赤裸裸地揭开,闻崇鸣与闻江铭两人嚣张的模样,险些叫闻淮卿这般疏朗明晰的人,也有些耐不住心底暴虐感。
若非温筳及时出现,怕是当时便不知会做出哪般事情来。
“殿下这会儿还在书房里?”
温筳叹了口气,转头对身后替她将发饰松解下来的梧叶问道。
梧叶的手停了一下,想起温筳与闻淮卿两人从大理寺里出来时候,那副冰冷肃杀的模样。
以及闻淮卿回了府之后,甚至难得一回顾不上温筳,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谁也不见的状况。
梧叶以为两人闹了矛盾,这会儿并不大愿意说了实话,叫温筳难受。
只是她忘了,这会儿屋子里还有个不明缘由的豆沙。
“是呢,方才楚侍卫来过了,道是殿下今日歇在书房,皇妃不必等他。”
因着温筳面上并无异样,豆沙自然不会如同梧叶那般多想,听见温筳问了,便自然地答了。
结果却得来梧叶一个暗暗的瞪视,叫豆沙有一瞬无措。
温筳点了点头,想起闻淮卿在马车上告诉她,关于彩音招供了的话,虽然回府时已经不见闻淮卿的异样,但她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
她叹了口气,阻止了梧叶给她梳洗的手,随手束了个发髻,便披了外袍过去书房。
天色昏昏暗暗,这会儿雨已经停了,枝头上却还沾染这欲落不落的水珠子,沉甸甸地将叶片子压弯了下去。
书房里点着暖黄色的烛光,温筳阻止了楚复发声见礼的动作,轻轻将房门推开来。
往日里格外警惕的闻淮卿,竟半点没有察觉到温筳的靠近,只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的案卷。
良久,才疲倦地叹了口气。
“子璋,可是为今日之事愧疚?”温筳看了眼拿卷宗上的字迹,是关于当初林唯义通敌叛国一案的。
原本叫人封存起来的卷宗,眼下因着彩音石破天惊的一番话,又叫人翻了出来。
闻淮卿这才发觉,这个时候本该在床榻上歇息的温筳,已然站在了身侧,他眉宇间落出一丝倦意:“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叫你好生歇息么?”
说着话,他就拉着温筳往一边夸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倒也说不上愧疚,只是见着闻崇鸣他们那般嚣张的模样,我却无能为力,竟叫彩音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了。”
温筳闻言了然,闻淮卿并非是因为彩音无辜横死。
而是因为彩音只留下些许不能辩证的言语,叫闻崇鸣拿着这些话,去暗中生事,搅扰了林唯义的安宁,才心中难受。
若是此事并没有闻崇鸣的插手,彩音所言也是句句属实,他自然十分高兴林唯义能够沉冤得雪。
可偏偏就是林唯义哪怕翻了案,若是落到闻崇鸣手里头,也并不一定那就是真相,而只不过是闻崇鸣对付闻于瑾的一把刀而已。
这才是最叫闻淮卿愤怒的东西。
可惜眼下他并不能阻止闻崇鸣,甚至要眼睁睁看着闻崇鸣拿林唯义做筏子。
因为他也并不愿意叫林唯义在有机会洗刷污名的时候,因为他的一点子不甘心,便叫林唯义顶着通敌叛国的名声。
闻崇鸣便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故意当着他的面这般嚣张,在亲耳听见了彩音承认之后,又暗暗叫她去死。
这是在警告闻淮卿,所有的可能与证据都在他闻崇鸣手里,闻淮卿哪怕不是过去那个不受宠爱的皇子了,也永远斗不过他这个正统的太子。
“那二皇子殿下那里,可要知会一声?”温筳并不能排解闻淮卿的痛苦,只能用力握住他的手,试图叫他觉得稍稍温暖一些。
闻淮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低声道:“我再想想......”
哪怕他能够想法子叫闻于瑾从闻崇鸣的暗杀下脱身,可关于林唯义一案,当初就是闻于瑾起头上奏的,这无可辩驳。
也是闻淮卿与闻于瑾难以化解的矛盾之一。
可惜闻崇鸣没有给闻淮卿太多考虑的时间,他不必为温致魏的案子负责,出了大理寺,便当真直接进了宫,将彩音的证词当着不少朝臣的面告知皇帝。
林唯义可能是受到了闻于瑾诬陷的事,立时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