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不受皇上重用,二皇子殿下更是瞧着有卸磨杀驴的意思,他怕是前途渺茫。”
说到这句,闻淮卿心中才隐隐有些感觉,猜测这回,闻崇鸣恐怕是冲着闻于瑾去的。
彩音半点不知道闻淮卿脑中念头,平铺直叙地道:“温大人许是喝多了酒,后来说话越发没有章法,原本我是没在意的,只是路过时突然听见他提及了一两句当初林将军死因有异。”
“我才起了心思,哄骗着他往我屋里去了。”
“我灌了他许多酒,才从他嘴里套出来。”彩音忽然怪异又低哑地笑了一声,“道他过去为二皇子殿下那般效命,甚至为了叫二殿下能在军中安插进自己的人手,甚至不惜伪造证据,定了林将军一个通敌叛国之罪,结果二殿下便是这般回报他的。”
“我气不过,便拿刀子杀了他。”
温筳走进牢房中,将将听到这一句话,就见彩音突然垂下了眼眸,跟着整个头也垂落了下来,彻底不动了。
闻淮卿豁然站起身来,脸色难看地走上前去,一把就将彩音凌乱不堪的头发拨开。
一道鲜艳浓烈的血线从彩音唇边滑落下来,缓慢地,一点点顺着下颚,滴到了地上。
竟是趁人不备,咬舌自尽了!
温筳看了眼边上不怀好意的闻崇鸣,瞬间反应过来,快走了两步,将闻淮卿几乎青筋暴起,仿佛再难忍耐一般的手从彩音脸上拉下来,小心地裹进掌心里。
她才故作无事一般对着闻淮卿问道:“殿下查案辛劳,怕是今日饭食都不曾用过,我叫梧叶拿了食盒来,正在外头等着。”
“殿下不若用了饭,再回头好生审问不迟。”
言罢,她又装出一番不肯忍受牢中脏污的模样,厌恶地对着彩音的尸体皱了下眉,从怀中掏出一方巾帕来,将闻淮卿碰过彩音的手指细细擦拭了一遍。
叫温筳这般一打岔,闻淮卿立时便从方才的惊怒中回过神来,脸色只是微变,很快便恢复了没甚表情的模样。
叫原本打算看一看闻淮卿暴怒模样的闻崇鸣好生失望,原本他还打算借着闻淮卿喜怒无常不堪重用,参他一本的。
可惜了。
说是可惜,闻崇鸣脸上却也没有表露出一点可惜的模样,他掸了掸衣袖,往前走了两步道:“既然这女子已经将事情言明了,我便先走一步,进宫去跟父皇回禀了。”
说完,闻崇鸣根本没等闻淮卿开口,就往牢房外头走去,半途不知道想到了一点什么,一只脚跨在门槛上,回头道:“不过温大人一案,还得劳烦三弟好生做个结案陈词,交予父皇了。”
“不劳大哥操心。”
闻淮卿目光冷冷,看着闻崇鸣脸上带着点得意的笑意,彻底从牢中离开,面色到底有些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