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飘起了一阵小雨,及至今晨,仍旧缠绵未歇。爱/阅/读
梧叶将窗格子轻轻合上了些许,免得叫那淅淅沥沥不止的雨水溅落进来,沾湿了梳妆台。
温筳哈出一口白气,转头就看见闻淮卿将落水的油纸伞放在门边,大步踏了进来。
梧叶见状,便悄无声息地躬身退下,免得搅了两人相处。
“怎么不点炭盆?府里可没到连炭都供不起的时候。”
闻淮卿挑了下眉间,上前将温筳冰凉的手心拢进掌心里,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问道。
“我嫌关了门烧炭太闷,这才特意是叫豆沙将炭盆撤下去的,哪里是供不起炭了。”
温筳嗔怪地看了眼闻淮卿,从他的态度里隐隐察觉了一丝不大对劲的地方,只是见闻淮卿有些为难的模样,便未曾开口相问。
果然,闻淮卿有些犹豫地看了温筳一眼,将温筳的手心更紧密地抓在掌心里,才有些游移不定地开口问她。
“筳儿,你可想念尚书府?”
温筳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闻淮卿为何会这般突然地提起这件事来。
毕竟她早先从尚书府假死脱身,便有些彻底与尚书府斩断联系的意思。
即便是脱离了眼下“罗禾妗”的身份,温筳也更希望恢复到那个现代美妆博主的模样。
而非是叫她死而复生的尚书府三小姐,那本来,也算是旁人的身份。
许是温筳的沉默,叫闻淮卿一时想的有些多,他心中微微发紧,喉中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即便曾经温致魏对她并不好,甚至向来是利用居多。
可温致魏到底是温筳的生父,且尚书府也是她家,若是乍然听闻这消息,她受不住,该如何是好?
大概是因为闻淮卿将温筳看得实在太重,以至于平时失了平时的冷静与明晰,闻淮卿竟然也有这般辨不清对方情绪的时候,因而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尚书府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与我有关?”
温筳虽然不明缘由,却也能感觉到闻淮卿的紧张,甚至两人交握的手心里,竟隐约沁出一层黏腻的汗水来。
叫温筳触手不适。
她试探着开口问道,便见闻淮卿的脸色果然稍稍变了些许。
料到闻淮卿大约是因为顾忌自己,才不敢坦言,温筳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早先我在尚书府,除了姐姐之外,并无人对我友善。”
“如今姐姐已经嫁作献王妃,尚书府中众人,早已与我无关。”
她稍稍停了一下,才将脸贴近闻淮卿怀中,闷声轻柔道:“若是有关于尚书府的消息,你不必顾忌我,直言便是。”
闻淮卿闻言略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许的心疼,他低叹了一声,才将今早收到的消息告诉温筳。
“温致魏昨夜里死了,在锦香园里一个名唤做彩音的女子身上。”
乍然听着这消息,温筳没有诧异温致魏突如其来的死亡,而是条件反射一般仰头看着闻淮卿便道:“彩音这名字,着实有人耳熟?”
“你也如此觉得?”
闻淮卿顺手扶了一把温筳柔顺的长发,见她当真没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模样,才微微放下点心来。
他一早便知道温筳过去在尚书府的日子不好过,因而半点没有没有觉得温筳这会儿听见温致魏的死讯,没有半点亲人去世的模样有什么问题。
闻淮卿只是十分自然地,轻飘飘地掠过了这个问题。
“我想起来了,当初那个在街上讹诈孟怀路的,便是个男扮女装名唤彩音的人!”
温筳的神情略显怪异,欲言又止地道:“这回这个‘彩音’,莫非也是.......”
见着温筳一副一言难尽的惊恐模样,闻淮卿没耐住发出了一声轻笑:“那倒不是,正巧的是,那花魁便是真正的彩音。”
温筳茫然不解地抬眼:“可彩音当初不是已经逃走了,怎么会甘愿又重新回到京中来?”
“若是叫她自己,当然不会愿意,可若是有人逼她呢?”闻淮卿眸光深长,浮动着对闻崇鸣的不屑与讥讽。
那彩音此前不过是为了自保,而怂恿旁人替她受过,虽然有些许自私,却也算不得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
闻崇鸣只因彩音的节外生枝,未曾叫计谋成功,便不远千里,将彩音寻回来,特意叫温致魏死在她床上,分明便是要置她于死地!
温筳立时便明白过来闻淮卿话中的意思,有些不适地皱了下眉头,却并不算是太过意外,毕竟闻崇鸣确实是做得出来这般事情的。
不提彩音因为得罪了闻崇鸣,而导致更为可怕的报复,温致魏的死,终究还是叫朝中一片哗然。
哪怕过去温致魏私下里两面三刀,行事无忌,可他终究还是官拜尚书,是大周朝的中流砥柱。
因而初初听闻温致魏居然死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