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卿轻嗤了一声,顺手便将那书信扫落进边上的炭盆里,眼见着它一点点被点燃,边缘卷翘起来,烧成了灰烬。
他才低垂了眉眼道:“他怕什么,总归闻于瑾明日便要离京,二皇子府里少了个主子,还是他想如何就如何?”
“最怕的是闻崇鸣根本就没想过叫他再回京来。”
言及此处,饶是闻淮卿,也免不了皱了下眉,他再是看不惯闻于瑾,还是很明确的知道。
闻于瑾与闻崇鸣是不同的,虽然两人都对那个位置抱着势在必得的觊觎之意,闻于瑾好歹还有一颗成为明君的心。
闻崇鸣却是全然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且他性格向来阴狠残暴。
等皇帝西去,若是登上帝位的,是闻于瑾还好一些,他会因为顾忌声名,除了威胁过大的闻崇鸣等人,恐怕根本不会对其他人下手。
可闻崇鸣却不同,若是叫他上了位,也许诸位皇子之中,除了向来以他马首是瞻的闻江铭之外,他怕是连那些未成年的小皇子们都不会放过。
因而,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闻淮卿都不会叫闻崇鸣登上那个位置。
“那可要提醒二皇子殿下一声?”
闻淮卿能想明白的,温筳自然也不会不懂,她看着炭盆里的黑灰,回头便问了一声。
“还不到时候。”
闻淮卿摇头拒绝了,这个时候提醒闻于瑾,除了叫他稍微警惕一些之外,别无他用,他们并不知道闻崇鸣会选择什么时候下手。
怕只怕,这一声提醒没能叫闻于瑾避过祸事不说,还会闻于瑾对他们产生怀疑,反倒如了闻崇鸣的意愿。
“不过也不能这般放任不管。”
并非闻淮卿不信任闻于瑾,而是闻崇鸣行事向来狠绝果断,且他隐约有个关于南地匪贼不大好的猜测。
若是此事成真,恐怕闻于瑾此去,当真是九死一生。
“你待如何?”温筳没有闻淮卿想的深,自觉与此事束手无策,便干脆不做建议,直言问道。
闻淮卿抬了眼,将温筳拉近了些,触及她带着温润暖意的手心,才觉心中寒凉稍稍褪去了些许。
他朝着屋外看了一眼,才凑近了温筳的耳边,低声与她耳语道:“此事许是需要你的帮助,明日里你想法子给献王妃递给帖子......再将暗卫......”
温筳闻言眼中划过一丝微光,对着闻淮卿连连点头应下。
喁喁私语的声音,配着两人因烛火而映照在窗格子上,交相缠绕的身影,莫名叫人觉出一丝暧昧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