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上没有女主人之前,伺候闻淮卿的,向来是小厮,若是有不方便的,他也大多喜欢亲力亲为。??
为的只是想要免得叫人钻了空子,且他自己也并不喜欢每日里有人想方设法地投怀送抱,没得叫人厌烦。
可如今温筳来了,便不能再如此,至少两人晨起时,小厮是不好再进门的,可闻淮卿又确实不想叫其他婢女伺候。
左思右想之下,他便干脆自己动手换了衣衫,又帮着温筳寻了一套水红色的常服,亲手帮其换上。
其中看着温筳身上叫他折腾出来的青紫痕迹,闻淮卿一番火气翻涌又地勉强压抑下来暂且不提。
总归等梧叶端着水盆进屋时,温筳两人已经是衣衫齐整,瞧着并无异样,若是不看温筳满眼水光,面色沱红,娇弱无力的模样的话。
好在梧叶十分端得住,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脸色寻常地将水盆放在架子上,便要伺候温筳梳洗:“小姐,今日梳个什么发髻好?”
成了亲的人,原本还能垂落下半许的发丝,便要尽数便梳起了,昭示着一个女子从少女到妇人的转变。
温筳不大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拿微凉的手心贴着面颊,给自己降了降温,避开闻淮卿似笑非笑的满足目光,才故作镇定地道:“都可,只是今日进宫,梳得端庄些罢。”
梧叶应了一声,仿佛没有看见两位主子当着她的面调情一般,三两下就帮温筳将发髻束起,又挑了衔珠点翠凤尾步摇替她簪上。
铜镜中的人眉目娇艳,虽顶着“罗禾妗”的一张假面,闻淮卿却仿佛能透过那张艳丽的容颜看见底下清丽绝伦,又娇嫩可人的面容一般。
眼中炙热的情感简直要满溢出来一般。
两人收拾妥当,便从正门里出去,乘了马车往宫中去。
同一时间,三皇子府的侧门里,却由楚复送着,走出来一个带着长帷帽,将浑身上下遮挡地严严实实的女子。
正是借着温筳的手从太师府里出来的罗旻。
要不是温筳出嫁之前与罗贡提起,罗贡险些便要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痴傻的女儿。
因而温筳提出要带走罗旻时,罗贡开始有些犹豫,却没有一口拒绝,因着罗旻即便痴痴傻傻,可凭借着她太师府庶女的身份,用作联姻拉拢还是可以。
谁知温筳竟然会拿罗贡当年纵容罗夫人害死四姨娘腹中庶子的事情作为要挟,他倒是不担心罗夫人会如何。
而是觉得叫人知道了自己这般冷漠阴私的手段,失了名声,又觉得罗旻蠢笨,失了便失了,也没甚大不了,便答应了下来。
这会儿罗旻光明正大地脱离了太师府之后,便趁着无人注意,打算从三皇子府离开。
毕竟她又不是真的来当“罗禾妗”的陪嫁,用以拉拢万一会“移情别恋”的闻淮卿的。
因而她自然不会留在三皇子府,既叫温筳膈应,又叫闻淮卿防备。
罗旻帷帽底下的神色淡淡,在楚复警惕的眼神踏上了他特意寻来的普通马车,打算去先去城外自己寻机会置办下来的宅子里,再去寻闻于瑾商讨,想法子将四姨娘也给接出来,彻底脱离太师府。
罗旻要如何做,到这儿已然不关温筳的事,只将她带出来,两人之间的交易便算是彻底结束了。
因而温筳将送人的事情交给楚复之后,便撒手不管了。
当然,即便是她还想管,这会儿功夫,也没多余的手了。
温筳看着紧紧握住自己双手的闻淮卿,忍了忍,还是打算委婉地提醒他一声:“马车里地方小,我没地方去的。”
言下之意,不过是想叫闻淮卿松一松手,抓得她手都快发僵了。
可惜闻淮卿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却只想装作没听懂,仍旧紧紧地拽着她的双手,半点没有松动的意思。
即便手心里叫他拽出了汗水,也不肯放开。
温筳微微觉得有些头疼,没想到闻淮卿成亲之后,竟然会变成这般粘人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风流倜傥,浪迹花丛的气质!
好在从三皇子府到皇宫并不算远,很快马车便进了宫门,到了第二重的时候,叫皇帝身边的张公公亲自等着下了马车。
宫中没有闻淮卿的母妃,他又是自己独自在冷宫里挣扎着长大的,皇帝未曾给他寻过养母,因而两人进宫自然是直接去见皇帝。
许是之后再加个皇后,便没有旁人了。
闻淮卿下了马车,好歹将手松了开来,可还没等温筳松口气,他便将汗湿的掌心在帕子上蹭了蹭,十分自然地又将温筳的手签了过去。
仿佛未曾看见张公公意味深长又带着叹然笑意的神情。
温筳好悬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忍不住将闻淮卿的手甩开,好歹还记着眼下是在宫中,若是当着叫闻淮卿这般没面子,怕是不等他们出宫,这流言便要四起了。
倒是闻淮卿老神在在,仿佛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