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难做。
只是皇帝用心良苦,闻淮卿肯不肯受却是另说。
“这话任谁来说,儿臣都觉有理。”
闻淮卿低垂着眼睛,叫人看不清眼中意味,皇帝却知道他后半句定然是:唯独皇帝,是没资格说这话。
皇帝心底连连苦笑,好在闻淮卿还知道给他留些面子,或者是不想在自己的婚宴上闹出事来。
因而闻淮卿说话声格外地轻,除了皇帝与边上的张公公,便是下首里瞧着笑容满面,应和着众人恭维,实际却竖着耳朵听着这边言语的罗贡,都没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众人有意无意地瞧着父子两人喁喁私语的模样,愈发觉得皇帝对闻淮卿当真是不同寻常,往常的漠视,恐怕也是为了维护这个未长成的皇子,而故意所为。
不得不说,众人确实是猜中真相了的。
一时间对着闻于瑾,乃至今日未曾到场的闻崇鸣,心中皆是暗暗有了计较。
皇帝到底是上了年纪,不过在堂上做了一会,便觉有些控制不住的疲惫,未免在三皇子府里露出病容来。
他一觉察见状况不好,便立时叫张公公扶着自己回宫去了。
众人都没觉得不对,毕竟闻淮卿能得皇帝亲自到场证婚,已然是无上荣光,更不必说还在府上逗留了许久。
倒是闻淮卿,早已耐不住,只等着皇帝一早,便没了耐心招待宾客,转身便急着去与温筳相见了。
总归这是他自己府里,会找他麻烦的闻崇鸣碍着身份面子没来,闻于瑾才刚被他刺了一回,眼下正难受地喝闷酒。
至于闻律白,本就是看在温瑾的份上过来的,与闻淮卿说不上什么交情,自然根本不会在意。
旁的人身份又够不上他,闻淮卿当然懒得理会。
喜堂上哄哄闹闹的喧哗恭维,听着都是一股子相似的虚假,哪里比得上房中娇软动人的温筳吸引人。
闻淮卿走得干脆利落,甚至有些急不可耐,旁人也不敢拦着他,自然眼睁睁便看着新郎将一摊子都丢给了府上仆婢。
他们皆是互相看了两眼,干笑两声,接着巴结上头的罗贡与罗夫人罗成镜等人去了。
要说闻淮卿方才在堂上是走地急,可等他站到了房间门口,将守着的楚复两人打发了,却又有些踌躇不前,大约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
屋子里温筳在方才用完了糕点后,便将梧叶打发走了,让她去照顾跟着自己进了府的罗旻,才打开了美妆盒将自己在面上覆了年许的“罗禾妗”的妆容卸了下来,露出属于自己真正的面容。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可不是罗禾妗的,哪里能真的带着这样的面容与闻淮卿洞房呢。
闻淮卿不嫌难受,她还觉得膈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