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那个丧尽天良的人,竟然去吴大人面前进了谗言,叫吴大人对我生了误会,还在殿上闹了这么一出。”
言官吴大人并没有被温致魏这一通巧言说服,他行事向来刻板,认定了一事,便要将此事辩白为止。
因而他只等温致魏说完了,才有慢腾腾地接着开口道:“即便温四小姐确实是死于自伤,可温三小姐温大人又作何解释。”
吴大人面上噙着冷笑,眼底仿若讥讽一般:“听闻温三小姐生前便过的极为不如意,若非如今已成献王妃的温大小姐时时照拂,恐怕还长成,便早已香消玉殒。”
自打温瑾产子之后,献王闻律白便时常告假,不爱来上朝。皇帝亦是十分纵容,由着他胡闹。
因而今日言官说话时,唯一与温瑾联系密切,能为其代言的闻律白并不在场。
温致魏自然根本没有丝毫慌张,十分放心地一笑,低垂了眼睛,躬身回禀道:“看来吴大人对我家中境况已然十分了解。”
言罢,他对着皇帝一礼,坦然直言道:“臣家中发妻早已过世,后又娶了罗氏女为继,臣难以否认,家中嫡继,自然有所不同,臣有所偏向也是在所难免。”
“此事人之常情。可臣扪心自问,该给温筳的,臣从未短缺,便是有所争斗,后院女子之事,臣以男儿之身,有哪里能时时看顾。”
“因而她因家中仆婢倏忽,酿成了一桩惨剧。臣痛心之余,也实在没有旁的法子,又如何能成为吴大人弹劾于臣的借口。”
条条框框,温致魏倒也未曾一并推诿,到底还是认下了有所疏忽。
可这又能如何?正如温致魏所言,本朝女子本就地位不够,后院里又多的是妻妾相争,只消没闹到明面上来,旁人向来无法置喙。
说句难听的,温致魏若要追究,也不过是个治家不严,可别说是尚书府了,正要论起来,后院起火最为严重且嚣张的,莫非不是皇帝吗?
吴大人一时哑然,目光对上温致魏,只得来挑衅又胜券在握的一笑。
果然,皇帝听罢深以为然,点头赞同道:“温爱卿说的有些到底,这回是吴爱卿你管的有些过了。”
皇帝甚少能有反驳言官的时候,毕竟若是要做一个明君,或者自认为是一个明君的皇帝,大多都是被言官们吃的死死的。
因而这回能看着言官吃瘪,即便皇帝心中对温致魏不以为然,面上却到底有些高兴。
吴大人眉头紧皱,却是当真没法子,不得不暗暗回头看了一眼,暗道了一声抱歉,才俯首对着皇帝应道:“皇上说的是,臣逾距了。”
因为官位较低站在后头的宋安辰,自从温致魏开始辩驳,心中便预感不好,眼下得来吴大人这个眼神,到底还是不得不暗叹了一声。
温筳表妹,看来兄长终究还是不能给你讨来个公道。
今日这一出,原本就是因为宋安辰无意中知晓了温筳“死去”之前,在温家受到的为难,又觉出她当日大火有些异样,想要在朝堂是试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