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正院之后,温筳果然信守承诺,寻了个机会让闻淮卿上门。??
与罗贡一番闲聊之下,闻淮卿状若无意般问起为何待客的是二姨娘,而非“罗禾妗”的母亲罗夫人。
没等罗贡解释,闻淮卿便一副气愤至极的模样质问道:“罗大人莫非是看不起我在朝中不如大哥二哥来得有声望,便如此敷衍于我?”
“竟叫个妾室出来,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二姨娘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可面对闻淮卿,却还是只有赔笑的份。
罗贡想要与闻淮卿解释,罗夫人是因犯了事,才叫她禁足的,可闻淮卿若是想要胡搅蛮缠,谁都难以抵挡。
“罗大人这话的意思我却是不懂,眼下能叫个妾室出来招待皇家子弟,那待往日我与禾妗成亲之时,莫非也想叫她一个妾室与我父皇同堂而坐不成!”
闻淮卿一口一个妾室,说得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二夫人看待的二姨娘面色极其难看。
可偏偏他这话说得极重,别说她不敢应承下来,便是罗贡,都不敢附和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
当下便拽着二姨娘跪了下来:“三殿下慎言,我等怎么与皇上相较。”
言罢,罗贡便朝着边上的温筳拼命使眼色,想要叫她劝一劝仿佛正在气头上的闻淮卿。
只是这般大好的时候,温筳又怎么自己上去添乱,她露出一点为难的模样,看似小心翼翼地上去想要劝说闻淮卿。
可还没等她开口,闻淮卿便飞快地打断了她,一副回头再好生收拾她的模样:“你不必开口,莫非往后你也想要个妾室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这话一出,温筳自然顺势便露出了一点震惊受伤的模样,忍了忍,才转头对着罗贡哀求道:“父亲,虽然母亲确实有错,可过两日四姐姐便要出嫁了,府里头若是没有主母,确实不大合适。”
罗贡心中对罗夫人不耐,却也不得不承认“罗禾妗”这话说得有道理,眼见他有了犹豫的模样,二姨娘脸色一变再变。
她硬着头皮想要劝说罗贡,被闻淮卿嫌弃不屑的目光一看,顿时又气又恼,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既然如此,便暂且去将夫人放出来吧。”罗贡这话说得不大情愿,言罢便回头歉意地看了二姨娘一眼。
温筳十分有眼色地上去道了谢,打断了罗贡与二姨娘的含情脉脉:“多谢父亲体谅,回头我定然会好好看着母亲,不叫她闹出麻烦来。”
话都已经当着闻淮卿的面说出口了,罗贡还能如何?
自然是点了点头表示应和,到底因着温筳这话,方才被逼迫一般的感觉淡去了不少。
闻淮卿这才仿佛脸色好看了些许,不屑地看了二姨娘一眼,拉上温筳便道:“走,带我去你院里,免得瞧见这等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人。”
二姨娘的脸色突地一白,闻淮卿却当真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恶心一般,转身便走。
温筳被他拉着,只能为难地回头歉意地看了罗贡一眼,脚步踉跄地跟了上去。
待穿过翠竹林子,进了清荷苑,温筳才笑着对闻淮卿眨了眨眼,道谢道:“多谢三殿下出手相助。”
闻淮卿无奈道:“说罢,除了将罗夫人放出来,叫我来还有何时?”
温筳打发梧叶去将房门关上,拉着闻淮卿进了内室,才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将罗夫人跟她所言告诉了闻淮卿。
慧妃当年会被皇帝打进冷宫,是因着皇帝误以为她心中喜爱林将军的同袍,慧妃幼年时的好友大将军方承制。
起初皇帝心中不过是有所怀疑,可有一回叫他无意中撞见了方承制与慧妃私会,大怒之下将慧妃打进了冷宫。
哪知道此一回,便成了慧妃与闻淮卿悲剧的开端。
因着担心他知道此事之后控制不住怒气,冲进宫去寻皇后娘娘的麻烦,打草惊蛇,温筳这才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将事情在信中告知他。
温筳偷偷看了眼闻淮卿格外难看的脸色,手掌被他用力握住到有些疼痛,她忍着痛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一口气将她从罗夫人口中探知的事情跟闻淮卿道尽:“慧妃娘娘并不是贵妃去的那一日才中毒的,早些时候,皇后娘娘便已经看不光皇上对她的宠爱。”
“收买了慧妃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令她在慧妃娘娘的吃食中下慢性毒药,以至于慧妃的身体日渐衰败。”
言及此处,温筳肉眼可见闻淮卿整个人都仿佛压抑不住狂躁暴怒一般,双目熬得通红。
眼见温筳停了下来,目色担忧地看着,闻淮卿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将心中的痛意压了下去,从喉中将声音挤了出来:“我没事,你继续说。”
温筳顿了下,自然知道闻淮卿不好受,可这事他查了这般久,如今眼看着终于能将真相寻出来。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