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情,撑着一口气冷冷地笑了两声:“三皇子殿下当真是好手段,前头才让属下将我打成这幅模样,转头便能当个没事人一般,来这假好心,我呸!”
闻淮卿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躲开李掌柜费尽全力,朝他吐来的一口浓痰。
他往地上看了一眼,冷不丁地声音冰冷地道:“你错了,我让大夫来给你包扎,并不是因为好心。”
“与此相反,我是要你活着好好感受痛苦而已,等你伤口好些了,我就让你来讲饭食给你灌下去。你最好记着,如今你不过是个阶下囚,绝食这种手段,连恐怕连闺阁女儿都不屑用。”
闻淮卿说着,俯视着地上即便有人搀扶,还是一副瘫软如泥模样的李掌柜,眼中满是不屑与冷漠:“你若是当真想死,何不干脆一头撞到墙上,我可没让人绑住你的手脚。”
如此作为,还不是为想法子令他妥协,好将李掌柜从牢中弄出去,叫李掌柜寻到机会给罗贡去报信。
冷漠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一般,这算不上什么具体威胁的话,竟然让死咬牙关的李掌柜莫名抖了两下。
“三皇子殿下当真是好本事,看来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都被你骗了,你才是那个藏地最深,该被警惕的人。”
李掌柜许久不曾进食的嘴唇惨白干裂,咬着牙看向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的闻淮卿,温筳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冷漠脸上狰狞隐现。
“多谢夸奖。”闻淮卿脸色半分不动,仿佛李掌柜的话当真是对他的夸奖一般,“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将罗贡的真是目的说出来吗?”
“三皇子殿下这般与太师过不去,便不怕罗五小姐往后对三殿下失望吗?”
李掌柜紧紧地盯着闻淮卿,不死心地拿话去刺激,他自己没那个狠心去寻死,也不敢将罗贡的打算供出来。
李掌柜只想着,要是能激得闻淮卿恼羞成怒,动手将他杀了,也好过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饱受折磨。
只不过李掌柜在牢中被关得久了,并不知道“罗禾妗”已然将身份换回了六小姐,且与闻淮卿定下婚事的,根本就不是罗府的小姐,而是温筳。
只不过闻淮卿根本没有给李掌柜解释的心思,他原本就在为皇帝的病情烦心。
要不是秦严道再不管李掌柜,恐怕李掌柜便要撑不下去,到时候,便是白白浪费能拿到罗贡把柄的机会,闻淮卿恐怕根本不会来这里见他。
因而这三言两语下来,闻淮卿早已耐心尽失。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愿意将罗贡与太子的罪责说出来,我就派人去将你被西疆带走的子女父母都救回来,但你若是不愿意.....”
闻淮卿冰冷莫名的视线扫过李掌柜,言语中的未尽之意,也叫他惨白了脸色。
李掌柜险些忘了,将他的家人跟着西疆的人送走,原本是罗贡为了令他更为衷心,而承诺不叫他的家人受到牵连,才远远送走的。
可如今他已失踪这般久的日子,若是西疆王子与罗贡觉得他的家人无用,将人赶走倒还罢了,最多便是他们的日子会难过上些许,至少性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若是罗贡存了旁的心思,怕李嬷嬷等人漏了在太师府里曾经做过的龌龊事的口风,叫他被抓住把柄,自己又没了利用价值,想要将她们赶尽杀绝,那才叫人绝望。
眼看着李掌柜隐约有些动摇,却还在衷心与家人活命中挣扎,闻淮卿也不催他,只要李掌柜暂且死不了就行。
他还不着急。
闻淮卿深吸了口气,沉沉道:“你好好考虑,想明白了,就叫人来找我。”
言罢,不等李掌柜有什么反应,他便对着看门的道:“好好看着他,要是他想吃饭了,就给他送。”
“要是他还是不顾家人死活一心求死。”闻淮卿的眼风扫过偷偷觑向他的李掌柜,唇边露出一丝冷笑,“那就由着他去。”
“只等他死了,再将他的尸体偷偷扔到太师府的门口去就行了。”
偷偷听着的李掌柜立时倒吸一口凉气,闻淮卿却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地牢外走去了,仿佛李掌柜的供言对他来说当真不是很重要一般。
锁链的声音接连响起来,在空旷幽深的地牢中叫人格外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