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出嫁呢,就拿母亲不当回事了,往后还得了?”
吴嬷嬷原本因为罗夫人所为实在过分,而对温筳不合礼数,顶撞主母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罗正韵这一叫破,她便不好再装死,只能板着脸上前,明着责怪,暗中点拨道:“六小姐所言确有道理,五小姐尚在闺中,不该直言顶撞母亲,便是意见相左,也该依据实情判别。”
听着这话,温筳便觉吴嬷嬷是个妙人儿,除了对皇后的无脑服从之外,算得上是教养嬷嬷中的一股清流了。
她心中猜测,吴嬷嬷应当是瞧见了方才王府管家暗暗将礼单塞给自己的动作。
温筳原本想再刺激一番罗正韵两人,看在吴嬷嬷的份上,转而直接将礼单从袖口中掏了出来:“母亲所言若是合理,禾妗自然不敢不听。”
“可要是欺我不受宠爱,因出生时一句断言,而不能像六妹妹一般得母亲偏宠,连原本该是我的东西,都要一而再夺走的话。”
将手中的礼单展开在众人面前,温筳冷蹭蹭的目光从罗正韵身上扫到三姨娘的脸上,最后定定得落在罗夫人脸上。
“母亲是否不曾细看这箱中的东西?除了记明去向的御赐之物,便是献王府所藏,来源去向想必都是在王府中有所备案。”
看着脸色难看起来的罗夫人与罗正韵,温筳唇角上勾,透着一股讥讽的味道。
“母亲若是不怕王爷王妃日后在太子府或者太师府瞧见了这些东西,怪罪母亲眼皮子浅到连女儿的添妆都要抢的话,禾妗亦是无话可说!”
温筳站得并不太远,罗夫人自然能看清礼单上的字,脸色难看地狠狠剜了一眼三姨娘。
要不是三姨娘起了个头,自己也不会这般直白地跟“罗禾妗”对上,眼下还当着二姨娘的面丢了这么大个脸!
她愤愤地将责任推到三姨娘身上,心中的火气不减,却不得不强压着,还得对温筳露出笑意来,安抚她。
“还不是你三姨娘胡乱开口,叫母亲想岔了去。既然是王妃娘娘特意给你准备的,你便自己好生收着。”
温筳闻言,才满意地将礼单折起来,故意当着罗正韵妒忌地发红的眼神中,慢条斯理地收回衣袖之中。
“方才是我一时情急,顶撞了母亲,母亲不会怪罪禾妗吧?”温筳正要叫人将箱子收起来抬回院中,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头回来问道。
当着吴嬷嬷的面,罗夫人不好一再为难温筳,只能咬牙笑道:“自然不会。”
温筳眼中略过一道精光,故意抚着胸口松了口气,庆幸般地笑道:“那母亲也不会为此克扣禾妗的嫁妆,令女儿不能风光出嫁,丢了太师府的脸,令父亲难堪的吧?”
被温筳戳中了心思的罗夫人险些一口老血涌出心口,她费力地咽了下去,才勉强撑着笑脸没散,应声道:“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