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淮卿当日在御书房里谈了些什么尚且不知,只是宫人们瞧着三皇子殿下满脸春风地从里头出来,私底下多了些传闻。「爱阅读」
道是三皇子殿下怕是有了心上人,特意赶进宫来秋旨。
在孟贵妃宫里听到这些宫人闲谈的闻于瑾皱了下眉,不知怎么得,心底忽然咯噔一下,涌上来一阵失去了什么一般的不安。
难得未曾控制住脾气,斥责了嘴碎的宫人一顿。
“他们也是无意,你怪罪他们做什么?”孟贵妃抚了抚指甲上新涂的丹蔻,随口道。
“连皇子都敢随意编排,母妃宫中的宫人实在是过于散漫。”闻于瑾余怒未消,出口的话竟难得有些冲。
孟贵妃放下手来,叫人探不明情绪:“皇上久不来我宫中,底下人都见风使舵地巴结皇后去了,我这宫里,能不散漫么。”
闻于瑾喝了一口茶,压下心底的燥意,问道:“大哥近来动作颇多,父皇却瞧着仍旧对他宠信有加,借着西疆来访将他放出来,就没见再关回去的意思。”
“吾儿慎言!”孟贵妃脸色一沉,往边上扫了一眼,瞧地殿中宫女垂下头俱都退了出去,脸色才和缓些许。
她对着嫣红修长的指尖冷笑一声:“你父皇.....可从来不是那般昏聩之人。”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借着她打压完皇后,便又寻了名头冷落她。
闻于瑾脸上沉郁之气更甚,孟贵妃看在眼里,拨弄指甲的手忽然一顿,脸上泛起一抹讶异,试探着猜测道:“我儿莫非也有了心仪之人?”
想起当初那抹从马上扑倒下来,令他避开了杀身之祸的倩影,闻于瑾脸上忽得一红,可念及前几日在东湖边见到的情景,眼中又添了几分黯然。
他哑声否认道:“儿臣尚未......”
孟贵妃看着闻于瑾脸上接连变化的神情,哪里还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你与母妃有何不能说的。”
似是怕语气过于强硬,反激得闻于瑾不肯承认,孟贵妃放缓了声音,哄劝道:“以你的身份,并无哪家贵女要不得的。你与母妃好好说道说道,若是合适,母妃便为你去找皇上求一道恩旨来。”
闻于瑾闻言微微愣神,心底里莫名升起一阵冲动,可想到她的身份,发热的脑子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忽得冷静了下来。
他压着心底的酸涩,对孟贵妃苦笑道:“她还当真是儿臣要不得的贵女。”
见孟贵妃张嘴还欲再劝,闻于瑾闭了闭眼,干脆承认道:“儿臣心仪的,正是太师府罗五小姐。”
这还真是他要不得的贵女。
这回轮到孟贵妃满脸哑然地愣了愣神,可到底不忍看着闻于瑾苦涩失神的模样,为难道:“若不然,待你娶了正妃,母妃豁出脸去,将她求来做你的侧妃?”
若是要成为正妃,却是不能了。并非是身份不够,反倒是“罗禾妗”这个太师府嫡女的身份太够了。
作为皇后娘娘的侄女,她便是太子妃也是当得的,就如同被闻崇鸣内定了的罗正韵一般。
可闻于瑾若是娶了她,性质却又不同。
失了妻族的助力不说,但凡“罗禾妗”向着娘家一些,闻于瑾便要受到太子极大的掣肘,别说是想要与他一争皇位,怕是还容易被些看不清形势的朝臣当真太子一党,给闻崇鸣平白送去了势力。
那才是得不偿失。
孟贵妃摇了摇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好在闻于瑾不过是失落了一瞬,尽力去忽视心底的酸痛,便重整旗鼓,勉力露出个不在意的笑:“母妃不必担忧,儿臣分得清主次,必不会为了情感忘了儿臣该做的事。”
或许,等他登上了那个位置,便不会再有这般想要什么,却难以企及的时候。
闻于瑾神情冷了冷,原本为了母妃才去努力相争的心忽然生出了一点变化,前所未有地对那个位置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
因着到了年关,罗贡总算下了朝休沐在家,便放了罗正韵并罗夫人暂时出来,却仍旧不得沾手家中事物。好在两人似是得了些教训,并不敢随便来找温筳的麻烦。
腊月二十二,皇帝起早便觉得格外神清气爽,心觉是太子进献的方士调养有功,大手一挥便免了太子禁足。
中宫受宠,气焰便格外嚣张,皇后接连给孟贵妃使了些小绊子,皇帝亦是视而不见,气得孟贵妃在殿中摔坏了好些瓷器。
皇后一个高兴,便给太师府众人下了赏赐,太师府的女眷无一被落。便是连二姨娘,都因近来替罗夫人管事出了点名头,得了些金玉首饰。
更不必说如罗正韵,罗成镜以及温筳这些小辈了。
皇后妥妥当当地按着个人喜好赠了书籍摆件等。
温筳看着手里头精致小巧的如意,对比了下罗成镜手中的书籍孤本,心觉皇后大约是当真不知晓自己喜欢何物,倒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