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掀盖的脆响听得罗锦一个激灵,忽然明白过来许是自己先说错了话,可话已经出了口,她哪里还收得回来。爱.+阅.+读
想起太子今早令人递来的消息,罗锦不得不压下心底呕血的冲动,撑起一个笑脸,应了下来:“这是姨娘的疏忽,待会我回去就与姨娘讲明。”
“四姐姐知道就好。”温筳抱着温热的茶盏,丝毫不客气的淡淡道,言罢,又抬眼看了罗锦一眼。
那模样,仿佛是在奇怪罗锦为何还不走。
“听闻五妹妹与西疆的王子一道出游了,可惜那日我不在府中,无幸与西疆王子同游。”
罗锦仿佛看不出温筳的意思一般,脸上带着点可惜的笑意,心里生出对温筳的不满,硬生生地将话题拗了过去。
温筳正因穆默尔与太子的算计恼怒,听得罗锦这话,顿时神色泛冷,“啪”一下将杯盖放回了茶盏上,力道大地杯中茶水晃起了波纹。
“四姐姐若是当真可惜,下回请父亲带四姐姐去不就行了,来我这里说什么酸话。”
她哪里是可惜不能与西疆王子结识,又不是不知道西疆之地苦寒,哪怕是个王子,怕是还比不上京城里一个五品官过得惬意。
罗锦脸上闪现愠怒,不过也只有那么一会儿,心里却早已将这改死的罗禾衿骂了千万遍。
要不是闻崇鸣要她来打探温筳对穆默尔的看法,好哄着温筳去讨好穆默尔,她才不来讨这个嫌。
罗锦觑着温筳冰冷的脸色,心底不知怎么地,忽然泛起些许不安,强言笑道:“五妹妹说笑了,我这般的庶出之女,哪里能够高攀地上。”
罗锦顿了顿,试探着道:“倒是五妹妹,身份高贵,又姿容艳丽,便是公主之尊,怕也是比得。若是能讨了那西疆王子的欢喜......”
“四姐姐慎言,皇家之事哪里是我们能够随意评论的。出了这道门,我只当成未曾听见过,四姐姐往后还是少往我这清荷苑里来,免得出了事,连累旁人。”
温筳神情冷淡地打断罗锦的话,这才明白了罗锦前来的目的。只是不知道,罗锦这么做,是罗贡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无论如何,她却不想在明面上再与此事有过多牵扯,免得到时不好脱身,当真陷了进去。
温筳思量着正要逐客,视线忽然在罗锦腰间的香囊上一顿,忽然开口问道:“四姐姐腰上这香囊倒是好看,莫非是姐姐自己的手艺?”
罗锦正被温筳的话气得脸色发白,实在忍耐不住,站起来就想要离开,却被温筳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喊住,下意识地回答:“闲来无事,绣着打发时间罢了。”
“是么?”温筳看着罗锦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靠坐在椅上,淡淡道,“外头天冷,恕妹妹不能远送了。”
原以为温筳喊住她,是想跟她说个软话,哪想到竟等来这么一句?!罗锦站在原地,被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四姐姐可别忘了跟姨娘好好提个醒,晚了,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才刚要拂袖而去,罗锦就听着温筳再后头又补了一刀,气得她一个踉跄,一刻也不想多留,脚下飞快地就出了清荷苑。
“四妹这是怎么了?”罗成镜渡步进了院子,看着与他擦身而过,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罗锦,随口问了一句。
温筳这才脸上露出一个真切的笑意,将罗成镜迎进屋中:“她自己要上门来找没脸,兄长不必管她。”
他原本就是随意问了一句,听温筳并无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再多做纠缠,坐下来,仿若不经意般问道:“听闻父亲令你去陪那西疆王子了?”
“兄长可是与四姐姐约好了,一个接一个地来拿这事跟我打趣。”温筳替罗成镜倒了一杯水,试探着玩笑道。
罗成镜愣了一下,皱眉道:“她也是为这事来的?是父亲让她来劝说你的?可为难你了?”
接连的发问没有丝毫间隙,温筳自然能听出他话语里的焦急关心。
她抬眼看着罗成镜隐隐压制怒气的模样,顿时明了罗成镜来的目的与劝说她攀附穆默尔的罗锦并不相同。
温筳缓和了声音,不敢再与他玩笑:“应该就是为此而来,是不是父亲的命令我倒是不知晓,总归已经被我堵回去了。”
罗成镜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拿指尖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生怕招了温筳的厌烦一般,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对那西疆王子可有什么想法?”
要是禾妗自己看上了穆默尔,他自然无话可说,可若是她并不愿意,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禾妗沦为父亲政治的牺牲品的。
罗成镜眼中划过一道寒芒,话落便抬眼去看温筳的神情。
温筳并不知罗成镜心中所想,丝毫没有犹豫地道:“只是陪同了游玩一回罢了,能有何想法。”
见温筳神情不似作伪,罗成镜心底松了口气,彻底放下了那不知名的隐约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