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见大夫提起朱砂,温筳心中就有了猜测,被罗贡质问也不见惊惶,只镇定询问,让罗夫人分外失望:“可否将那盒胭脂给我看一眼?”
二姨娘从罗贡肩上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看她一会,才吩咐道:“将东西拿给五小姐。「?爱阅读」”
“多谢。”温筳从满眼仇恨的白兰手中接过胭脂盒,伸手碾了碾,暗中将之放进美妆盒中分析成分,蓝屏中显示出的成分图例叫她愣了一愣。
其中一种花朵的模样分明与罗旻给她的一模一样!
温筳纯黑的双眸中泄出一丝冷芒,将盒子放回桌上道:“这并不是我送给四姐姐的那一盒。”
罗夫人心觉不好,急急打断她:“还要妄图狡辩,不少下人都瞧见过,这明明就是你拿过来的,颜色香味都特殊的一模一样。”
话落还十分失望地补了一句:“五小姐,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有人将胭脂调换了。颜色香气都是可以仿制的,可用的材料却是不同的。我从不在里面加朱砂,仿制之人做不出我这色泽,才会不得已用了会加速毒发的朱砂。”
温筳根本不在意罗夫人的情绪,信誓旦旦道,“二姨娘要是不信,可以去我屋里拿一盒来对比。”
她确实没有害罗锦的必要,二姨娘思虑片刻,渐渐从方才的慌张无措中缓过神来。当下就求了罗贡,去温筳屋中哪了一罐未曾使用的胭脂来,细瞧之下果然能够发觉细微的不同之处。
“即便如此,也不能确保你没有单独做了有毒的,送来给罗锦,而将无毒的留用,就为了此刻摆脱嫌疑。”
望见罗贡投来不赞同的眼神,罗夫人说完才觉后悔,暗恼自己太过急切。
她不得不按下心底涌动的心思,柔声弥补道,“你是嫡出小姐,就是真做错了事,母亲也能令你日后无忧,可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温筳听出她话里的暗示,忍不住冷嗤。
“母亲这么说,可见是认定了那胭脂就是我送来那个,”温筳面无表情,没等罗夫人脸上染上喜意,就话锋一转,“不过,不知母亲方才可有听清大夫所言?”
温筳目光扫过屋中众人,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一字一顿道:“大夫说,这胭脂中含有大量绝明花的汁液,触碰多了,能叫人致命。”
“这盒子确实是我拿来的那一个,要是调换胭脂的人不知道此事,接触了不少的时间,也不知何时会毒发呢?”
罗夫人心中一跳,狠狠瞪了身边的吟秋一眼,下意识回想自己可曾触碰到过那东西。
不等她想完,就听见“哗啦”一声。
彩音才端着刚煎好的药汁进屋,正好听见温筳一番话。
手上一抖,就将药汁连盘带碗摔翻在地上,她白着脸,哆哆嗦嗦地蹲下去想将碎片重新捡起来:“奴婢,奴婢马上就去重煎。”
却颤着手半晌没能收拾起来。
“慢着!!”二姨娘厉声阻拦。
”是你!“平时稳重的婢女被吓成这样,二姨娘哪里还能不明白,当即怒火高涨,冲着彩音的脸就是来回两巴掌。
“姨娘饶命!奴婢没有想害四小姐。”彩音正是脑中一片空白,被抽了两下跪倒在地上,下意识就将话吐了出来。
这话一出,分明就是坐定了调换胭脂的罪名!
温筳眼中就闪过嘲讽的笑意,瞥见罗贡黑如锅底的阴沉神情,压了压上扬的嘴角退后一步,站在了更好看戏的位置。
完了。
罗夫人脸色一白,摇摇欲坠地往吟秋身上靠了靠。二姨娘心有所感地望过来,眼中恨意汹涌,半晌厉声质问彩音。
“四小姐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她!”二姨娘的声音怨怒逼人,“还是说,有人指使你做的?!”
“是,是.....”彩音捂着脸,犹犹豫豫地往罗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敢开口。
罗贡心有所觉,可看着二姨娘凄哀地看着他的眼神,心间软了软,转头淡淡对着彩音道:“你若还不肯说实话,就将你以谋害主人的罪名送去官府,按照律例,最差也是拔舌之刑。”
彩音脸色惨白,恐惧地蜷起手指,声泪俱下地磕头道:“求老爷饶命!是夫人身边的吟秋姐姐逼着奴婢做的,奴婢也不想害四小姐,可吟秋姐姐拿奴婢的弟弟威胁,奴婢不敢不从啊。”
似是害怕罗贡不信,还要拿她见官,彩音闭着眼睛继续道:“换下来的胭脂还在奴婢房里的床底下,连同吟秋姐姐给的银两,都藏在一块儿,老爷一看便知的。”
她话说完,罗夫人顿时脸色灰白,看着罗贡嫌恶失望的神情脑中一懵,顺手就将吟秋推了出来:“是她!是吟秋的做的,妾身什么都不知道。”
吟秋被推得一个踉跄,震惊地听着罗夫人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心底腾起一阵寒意。
她回头就看见罗夫人警告的眼神,心中一凛,吟秋想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