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纱帘后头,装死了好一会的温筳悄悄挣开一只眼睛,听着外头温瑾细心记下大夫的嘱咐,心底升起些许愧疚。↙↙шшш.lσveyùedū.cōm↘↘
可若不往严重里说,温致魏也许就会看在二皇子与孙安芷的情分上选择息事宁人,心里暗道了一声抱歉,温筳扫了眼隔着纱帘的众多模糊的身影,耐下心来装作昏迷不醒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筳儿好端端的,为何会落水?”温瑾面上仍有几分残留的苍白,闻律白皱了下眉,不动声色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
闻淮卿换了干爽的衣物跨进屋来,听见这话当时就嗤笑一声,看向缩在闻于瑾边上,似乎受到了惊吓的孙安芷:“这就要问孙小姐与我皇兄了。”
孙安芷颤了一下,害怕地往闻于瑾身边靠了一点,恳求委屈地望向他。
温楚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论是孙安芷还是温筳落了难,她都十分乐见其成,转了下眼珠,也跟着看住闻于瑾,想听听他到底是何种说辞。
“我也不大清楚,走到时只瞧见了三小姐落水。”闻于瑾撇开视线,补充道,“不过之前是孙小姐与她单独在一处的。”
指尖掐进掌心,止住心底那一瞬间漫开的凉意。
孙安芷眼神暗下来,垂头辩解:“我不过是在湖边闲逛,没想到三小姐突然冲出来,骂我兄长将温四小姐送回尚书府。”
“我...”孙安芷仗着温筳还昏着,张口胡言,“我没来得及说话,三小姐就像是看到什么人,忽然拉住我的手,就推了她自己一下,我被吓住没反应过来,三小姐就掉进了水里。”
言罢孙安芷还心有余悸地看了闻于瑾一眼,活脱脱就是在指责温筳是为了二皇子,才故意设计她,好让人以为是她因嫉妒而害了温筳的,实际却是温筳自导自演。
温筳要装不下去了,想着怎么醒过来更显自然,外头闻淮卿就跟摸准了她的心思一般冷笑了一声。
“孙小姐好口才,这一番颠倒黑白。要是我没有一早站在树后头见着,怕也要像我二哥这样信了你。”
本就不信孙安芷说辞的温瑾,上前就冲闻淮卿施了一礼:“我妹妹到底是如何落水的,还求殿下告知。”
闻律白扶起她,冷冷瞪了他一眼。闻淮卿无奈避开,清了清嗓子道将方才孙安芷与温筳真正的动作讲了一遍。
“三小姐好心救你,孙小姐却还要这样倒打一耙。”
一直在看着孙安芷的温瑾听了闻淮卿这话,再忍耐不住,一个跨步上前,狠狠甩了孙安芷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起时,孙安芷甚至没反应地过来,好半天才捂住红肿的面颊震惊道:“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温瑾冷睥她,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打得孙安芷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
“瑾儿,到底是公主的伴读,适可而止罢。”温致魏看出闻于瑾的犹豫,适时开口,“免得旁人说了闲话。”
“本王在这里,有谁敢说她闲话?”闻律白牵住温瑾的手,冷冷地扫了周围一圈,“你尽管打,出了事算本王的。”
温致魏一噎,反逗得温瑾笑出来,甩了下手,难得仗着闻律白不想给温致魏面子,道:“不打了,手脏。”
闻于瑾动了动指尖,一语不发,装作不曾看见孙安芷求助的模样。
“不论孙小姐想要借我妹妹做些什么,若是她今日出了事,我必不会放过你。”温瑾冷声警告,逼得孙安芷面上十分难堪。
“便是二殿下想要护着,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温致魏眉心促起,想要打断温瑾,却听闻淮卿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一母同胞的温家小姐果然也十分有意思,怪不得皇叔这么看重呢。”
原本的斥责卡在喉中,温致魏神情尴尬,看了眼挤满了屋子的人,清了清嗓子努力打圆场:“小女屋中简陋,诸位殿下不如移步前院?”
温筳闭眼等了好一会儿,听着外头再没了别的声响,才松口气,掀开一角床帘。
“这觉睡得可好?”闻淮卿拖着下巴坐在床榻外头,吓得温筳猛然松了手,碧色纱帘晃荡着落下来,遮住了对面人的容颜。
咦?不是出去了吗?怎么他还在这儿?
“昨日殿下还来信道在同州剿匪么?怎么今天会在这儿?”温筳按住狂跳的心口,脱口而出方才水中没来得及问的事。
言及正事,闻淮卿收敛了笑意,稍稍有些怔愣,下意识抚过胸腹口:“信送晚了,本想瞒着人回来的。”
温筳这才注意到,他腹上隐有血迹渗出。
“你受伤了?”担心的话冲口而出,温筳连他为何还在房中都来不及计较,就想下床去寻上回因她受伤而备下的金疮药。
闻淮卿拉住她,神色温柔:“不是什么大事,回来时遇到了一拨伏击的刺客,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既然受了伤,干嘛还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