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常年阴暗不见日光,入了夜更是寒凉,温筳蜷缩着趴在又薄又硬的蒲团上,只觉忽冷忽热。「?爱阅读m.」
隐约间听见一声清浅的叹息,一只手掌贴上她额间,冰凉的气息让她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挣扎半天睁不开眼,干脆闭着眷恋般在他手上蹭了蹭。
“发烧了。”闻淮卿沉着脸收回微痒的手掌,双手用力,将温筳揽进怀中,悄无声息地带着她飞身出府,一路往三皇子府中掠去。
“楚复,去将金大夫请来。”小心将温筳放在床上,闻淮卿给她盖好被褥,转头吩咐。
“是。”
不大会儿,背着药箱的老头儿就被楚复一路拎着送进屋中。
“上药之后就没换过,还被人用力拉扯,只是发烧,手臂没废都算她运气好。”金大夫被风吹了一路,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确诊,命人给她换了药,领着楚复出门去煎药。
留下愤怒愧疚的闻淮卿守在床边。
他早先查到当年母妃之死可能与闻于瑾和尚书府有关,私下查探多次,都一无所获。
昨日好不容易得知将母妃心腹侍女带出宫的死士有了消息,他才会一路追查,发现闻于瑾为了取信温筳竟故意安排,自导自演了一场刺杀。
为了获得证据,他未对那刺客下杀手,谁想居然一时大意,害得温瑾受了伤。
闻淮卿触了下温筳滚烫柔软的面颊,心中忽生异样,他今日回府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脑中尽是温筳受伤的模样,耐不住焦躁,才去的温府。
好在他去了温府,否则怕是她烧傻了都无人知晓。
“唔。”温筳脑中炸疼,模糊间面颊微痒,憋着气奋力睁开眼,映出闻淮卿难得露出的温柔神情,“三殿下?”
下意识诧异出声,温筳声音喑哑,暗暗嘀咕:“我定是烧傻了,每回遇上他都得倒霉,我肯定是在做梦,才会看到这个瘟神。”
温筳是打从心里觉得,每次遇见闻淮卿都没什么好事!
低迷的气氛被打破,闻淮卿差点气得笑出声来,伸手在温筳额上敲了一下:“果然是烧傻了,我竟不知我还是瘟神?”
温筳呆住,僵硬地摸了摸被重新包扎好伤口,欲哭无泪地想把方才那话吞回去,干笑道:“怎么会呢,我是说我一定是在做梦,才会好命得到三殿下搭救。”
“是吗?”闻淮卿故意狐疑地盯住温筳,看得她拼命点头,才玩味道:“方才大夫说,若非是我,三小姐恐怕要发烧死去了。这么说来,你又欠我一条命了。”
金大夫放下要推门的手,将药碗往楚复手中一放,面无表情地回去睡觉了。
大夫没说过这种话,这锅他不背。
“多谢三殿下救命之恩,温筳此生怕是还不清了,看来只能下辈子再给殿下做牛做马了。”温筳眼珠一转,憋着气假笑。
闻淮卿接过楚复手上药碗,见楚复飞快关门离去,才轻笑着将药送到温筳手边,半真半假地看着她双眼:“谁说还不清?三小姐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温筳一吓,抓紧被角往床内挪了挪,讨好地冲闻淮卿笑:“殿下说笑了,我容貌不算美艳,家中不得宠爱,于殿下毫无用处。”
闻淮卿盯着温筳看了半天,将她看得毛骨悚然,才慢悠悠地张口:“三小姐分明有一手易容绝技,怎可妄自菲薄,自言无用?”
温筳会意,迅速接道:“殿下放心,日后若有需要温筳的,我定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我记住了,到时你可别后悔。”闻淮卿别有深意道,转眼去看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药该凉了,快喝吧。”
天边隐有微光,闻淮卿不好多留温筳,令婢女给她再换了一回药,便抱起她往尚书府回去。
“日后若有麻烦,便拿它往林将军府询我。”闻淮卿的神情隐在暗中,令温筳看不清,但他手心小巧的白玉坠却在忽闪的烛光下熠熠生辉。
温筳迟疑着接过:“这是什么?殿下为何要给我此物?”
“你既要为我赴汤蹈火,在那之前,我怎可让你出事。”闻淮卿轻笑,没忍住在温筳发上揉了一把,如来时那般悄然离去。
烛火燃尽,又是一室天明。
温筳服了药早已退了烧,只是腹中饥饿,有气无力地趴在蒲团上,也不知温致魏何时会放她出去。
正想着,温致魏便跨步进了祠堂,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温筳忙侧身爬起。
“父亲。”
“你可知错了?”凌厉的目光扫在温筳身上,见她忙不迭点头,温致魏的神情才稍有缓和。
“女儿不该在二皇子殿下有难之时,只顾自己逃命,辜负了父亲往日的教导。”温筳噙着泪孺慕地看着温致魏,一副后悔不迭的模样。
“只是四妹头面一事,女儿确实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房中,还求父亲明察。”
“父亲。”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