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让您来挡刀,那岂不是显得属下无能极了。段飞望进他眼底,怔了片刻。
他忽然发现,自家内向孤独的小暗卫, 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已经成长得如此优秀。
"十六....."
段钺替他将散乱的墨发勾到耳后,神色平静: “您在旁边看着便是。
他松手,让段飞靠在车壁上,抽出他腰间缠绕的长鞭,
“看属下,是如何将这些伤害您的人,杀得片甲不留!"沉下脸,一步一杀机,眨眼掠进正在缠斗的人群,所过之处鲜血飞溅,不留活口。刺客手中的火门枪伤不到他分毫,反而因为手持笨重的枪支,动作僵硬,被他缠住脖子,生生绞断头颅。不过片刻,附近便被他杀出一条血路。
中承帝被林潼拉上马车,驾车逃离。段飞躺在地面,血模糊了双眼,只剩下自家小暗卫在前开路的身影。那一枪射进他肩膀,崩裂的碎片插进心口。
他不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
“十六!“
段七等人终于赶来。三皇子被他一身浴血吓得脸色发白:“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不是我的。”
段钺眼眸森冷,垂着眼,并不看他们。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一定很可怖。
段四拽着七殿下的手,将他护在身后, 警惕扫向四周:“锦衣卫和东厂到底在做什么?放进来这么多人,他们的人都是死的吗!?”几个暗卫将主子们护在中央,边杀边朝外走。很快段一就带着暗卫营的人厮杀进来。
一行人汇合完毕,将此处刺客尽数清剿,
几位殿下倒是毫发无损,但暗卫们却伤亡惨重。
段钺顾不上休息,折返回去将段飞背起,一行人快速上山。半山腰上汇聚了不少人。中承帝来回焦急踱步,不停往云阶下眺望。终于看到段钺身影时,才松了口气,疾步上前: “云钺!你受伤没有?快,让朕看看。”
段钺握着匕首的手直颤。
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一刀下去结果了这老畜生。
“陛下,方才若不是奴才反应得快,统领命就没了。”
中承帝愧疚:“是朕不好,朕也是一时心急,云钺莫气,稍后朕叫太医替他看看便是。
段钺一口气哽在喉头,恶心得差点呕出来。老皇帝从头到尾,就没将段飞看在眼里。对他来说这个人就是手边工具,给点施舍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卖命!
段钺眼都红了,那种窒息愤怒的仇恨,让他现在就想把段彦辰这个人给活活撕成碎片! 他愤怒难当时,忽然背上的段飞轻轻笑了声,
他抬起指尖,拍了拍段钺后脑勺,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十六,还不向陛下道谢?”
“统领!他都.....你怎么还能......."段飞轻捂住他嘴巴,向中承帝请罪:“陛下恕罪,十六只是太担心了。”中承帝扫他一眼:“伤到肩膀罢了,你倒比朕还娇气。罢了,快去叫太医看看吧,别落了疤痕。段飞勾唇:“谢陛下。
他推了下段钺,催促他离开。
段钺眼睛通红,走远之后小声抱怨:“您怎么还谢他,他都把您推出去当挡箭牌,气死我了!”没力气说话了,肩膀和心口流出的血,都将他一身红衣染湿。脚踝上的银链,像一条锁链,将他半生都锁在痛苦里。他很想闭了眼就此睡过去,但到底还是艰难睁开眼,对气鼓鼓的小暗卫:“行了,别气了,死不了的。”
段钺心底难受,将他送到段十二那里,六殿下也在此处救治受伤的暗卫。
“你可吓坏我了,下次万不可如此莽撞,否则父皇怪罪起来怎么办?”
段钺蔫头蔫脑:“奴才错了。”六殿下也觉得此事是中承帝不对,并未责骂他,只去替段飞处理了伤口。突然,他想起一件忽视的事,震惊地站起来:“十六!你见到四哥了吗?!"
段钺一顿:“他不是和锦衣卫.......话音未落,便顿住了。
他想起来了,他让靖王把那几个锦衣卫都罚下去跪着了!他去找段飞的时候,靖王身边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