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襟阖上。
靖王抿着唇看他,扯过被褥,遮住残躯,脸色惨白,睫毛颤个不停。
段钺觉得可笑,抬起他下巴:“你怕什么?段初初,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靖王哑着嗓子:“滚。”
段钺心中冷哼,撒了手,闪身离去。
又不放心,谁知道三殿下会不会折返,便在院中老树上待了一宿,翌日一早才回。
暗卫营还是老样子,白日也一片阴森,少有人烟。
段钺回到寝舍时,段四趴在榻上“哎呦哎呦”地喊疼。
他受了伤,正背着手,自己给自己艰难上药。
“你怎么了。”段钺走过去问。
他不就离开一晚么,老四怎么又闯祸了。
段四险些跳起来打他。
“你还有脸说!昨晚你人呢?”
他人当然在靖王那儿。
“统领来找你,找不着你,把我打了一顿!”
段四眼泪流了下来,“你乱跑,关我什么事!我的腰……”
啊,原来是他闯的祸。
段钺接了药,蹲下来帮他抹在屁股红肿处,诚恳道歉:“是我的错,对不起。”
段四暴躁地拍床板:“就这样!?”
段钺想了想。
“小四哥哥,对不起。”
“我不小!你说谁小,你再说一遍!”
段钺从善如流:“四哥哥,对不起。”
“……”
段钺这一声“哥哥”,暗卫营无数人想破脑袋,那也没福气听。
他听了两遍
段四眉眼舒展,哼哼两声,勉强满意。
“四哥哥。”
段钺又乖乖叫他一声,才问:“你有朱榷翎的解药吗?”
段四斜睨他:“作甚?”
“我有个朋友……”
“你有个屁的朋友。”
段钺顿了顿,改口:“我有个熟人,中了毒。”
朱榷翎是禁药。
全天下,只国库存有。
小十六这个“熟人”,怕不是陛下想赐死的人。
段四懒得多问,从床底下摸摸索索,掏出一只木盒子打开,取了颗药丸递给段钺。
“这是解药?”
“这是毒药。”
段四白他一眼:“朱榷翎无解,除非以毒攻毒。服用此药后半月内以内力辅佐,或可一解。”
“成率?”
段四比了个数:“三成。”
“而且搞不好,不仅中毒人要七窍流血而亡,连你自己都要受反噬。”
段钺抿起唇,没说话。
他将药收起来,和段四道谢,便去寻段十二。
段十二是暗卫营的活神仙,医术超凡。
但他给的方法,也和段四一样。
段钺不知该不该用,他不愿再为靖王冒险,又不愿靖王因此殒命。
怎么说也是他段钺的主子,这样悄无声息死了,未免太窝囊。
正万分纠结时,段飞急召他入宫,说中承帝有要事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