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绝了。
段钺面无表情:“叫您失望了,奴才好得很。”
靖王眉心锁得更深。
段钺怎么敢这般跟他说话,他不是哑了么。
容貌也青涩得过分。
“此地何处?”
段钺本想骂他一句是不是脑子坏了,忍了忍,还是没骂出口:“冷宫。”
靖王阖上眸,沉默半晌,忽而长出口气。
那噩梦里的一切,原来不止是梦。
他竟回来了。
他的小暗卫还没哑,仍忠心耿耿守在他身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他这时候,应该还没被赐名。
靖王心中微动,哑声叫他:“过来。”
段钺蹙了下眉,不知他搞什么鬼,忍着暴躁倾身上前:“有事?”
靖王只将他的不耐烦归根于少年人的年轻气盛,并未放在心上。
“段十六......对么。”
段钺点头。
靖王盯着他清俊温顺的脸,想起梦境里,小暗卫挺身护在自己身前,强忍恐惧,替他挡刀的模样。
杀了他之后,的确少了许多乐趣。
靖王心想,这一世,小暗卫若能再听话些,他可以考虑不杀他,养着他一辈子。
他勾唇,伸手抚了抚小暗卫尚且青涩的脸庞,指腹冰凉,暗藏暧昧情愫。
段钺以前被他摸习惯了,没发现异常,只觉不舒服,微微后仰,避开了。
靖王体谅他害羞,淡道:“本王......本殿下、口渴了,你去倒杯水。”
你他娘自己不长腿?
段钺嫌弃地上上下下扫他一眼,看在他是个病号的份上,到底什么都没说。
冷宫器具粗糙,茶壶里只有凉水。粗瓷杯缺了一角,杯沿上还有洗不干净的茶渍,看着倒胃口。
估摸是靖王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偷来的。
段钺心想反正不是自己喝,懒得帮他清理,直接倒了水递给他。
靖王接过来,皱眉:“你就给本王......本殿下,喝这种东西?”
给你喝就不错了,屁事怎么这么多。
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被人捧在心尖宠的小孔雀么。
段钺冷着脸:“只有这个。”
靖王沉目,盯着粗瓷杯沿边的污垢,嗓子眼已然冒火,干涩得连讲话都咯血,急需一口水滋润。
但心中挣扎半晌,到底还是心一狠,狠狠将茶盏掷在地上。
“不喝了!”
段钺:“......”
有病。
朝我撒什么气,谁叫你自己不得宠爱。
不喝算了,渴死你拉倒,又不是老子求着你喝。
段钺心中呸了一声,取出巾帕,弯腰将碎片一一捡起来包好,扔出窗户。
“主......”
他顿了下,想起这人还不是他主子呢。改口道:“殿下,时间不早,奴才该回了。”
靖王渴得喉结轻滚了下,抬眸看他:“去哪?”
“暗卫营。”
不然去哪,去你家吗。靖王以前这么傻的吗,他为什么就没发现。
“不行,本殿下不允许,你得留在这。”
靖王一脸冷漠,理所当然:“你是本殿下养的狗,不乖乖待在本殿下身边,还想往哪儿跑?”
“......”
段钺实在忍不住了,他今早脾气真是太好了,竟然到现在还没砍人。
“四殿下,奴才有句话,想讲。”
靖王以为他要求饶认错,脸色缓了缓:“讲。”
“您附耳过来。”
靖王听他命令自己,多少有几分不悦。
但念及小暗卫曾多次替自己挡刀,且复生不易的份上,还是原谅了。
他忍着痛艰难撑起身体,乖乖把头伸过去。
段钺心中冷笑,劈手一巴掌狠狠甩他脸上,一字一顿:“滚、你、娘!”
一句话骂出口,后面的话便顺利多了:
“段初初,你算老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老子肯伺候你就不错了,挑三拣四叽叽歪歪,还当自己是什么宝贝不成,我告诉你,老子忍你够久了,你他娘再敢命令来命令去,看老子不把你打到残废!”
靖王瞪直了眼,满脸不敢置信。
段钺冷脸,拍拍他的小白脸:“好好养伤,晚上再来瞧你。”
说完神清气爽走出冷宫,连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疼了,还去暗卫营领了任务。
段四奇了:“陛下宠幸你了,这么高兴?”
若是被宠幸,那我该哭了。
段钺摇摇头,并不接话,趴在房梁上,示意他小点声。
两人接的任务是监视庄贵妃。
庄贵妃住在坤宁宫的偏殿里。
坤宁宫,那是皇后所居,庄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