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先发现了他,撩起眼皮,扯唇艰难笑了下:“怎么不去守着你最喜欢的小十六,被嫌弃了?
“莫胡说。”段飞走过来,将粥膳放下,去扶他。段九长眉蹙了下,反射性地侧身避过。
红衣青年指尖倏然一顿,僵了片刻,平静收回。段九这才想起,这人恐怕很少会被人如此避嫌。毕竟那张艳绝的脸摆在那儿,谁不想亲近他。想罢,他笑了笑,还是解释一句:段飞静默一瞬,起身后退半步。
无妨。神色倒是平静,可他秀眉轻拢,眸底含雾,仔细一看似乎更忧愁了。
段九心中叹气。
他怎么突然变得不会说话了,明知这人- -直愧疚于将他外派青楼,还旧事重提,徒惹他难过。两人沉默片刻,段飞出声:“你的伤需要重新包扎,我去请大夫,粥放在这里,你自己....."
见他要走,段九忍着腹痛,陡然起身,一把抓住他手腕。
段飞回眸,眼中讶异。段九疼得脸色扭曲,还没忘勾唇邪魅一笑:成了自力更生了。"段飞凤眸一眨,流光微闪。“你......'
他顿了下,“你不愿叫我碰。果然还是在意了。
段九真想穿到几息前把自己口无遮拦的嘴捂住。
“那是对别人。”他笑了下,“统领怎么能-样,碰多少下我都是愿意的。
这话,有心人听起来,其实有几分暧昧的意思。
但段飞并未察觉,眉目还舒展了几分。显然是为他这句亲近的话感到欣慰。
段九想,他们统领真是太孤独了。被锁深宫多年,越不想同流合污,便越孤单,无论是小十六,还是暗卫营的兄弟们,都已经成了他寄托感情的救赎。以至于只是听到一句讨好,都会觉得欣喜。猾了,这还让人怎么说得出狠话。段九叹口气:“统领,属下伤口疼得很,劳烦您替属下包扎一下行吗。”
段飞默了默。
我并不擅医术,还是让大夫来......*
段九打断他:“
段飞看他一眼,蹲下来解开他衣襟,神色冷淡:“那你忍着些。
缠绕的绷带被一圈圈解开,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传来浸骨的凉意。段九渐渐开始后悔。自己不擅医术,纯属谦虚。
他压根是不会,无论清洗伤口还是上药的手法,皆粗暴地令人发指。段九终于理解了小十六每次受伤时,为什么,宁愿躲到他那里去生生忍着,也不肯回营让统领替他包扎。
原来暗卫营从上到下统一粗暴的包扎手法,都是从段飞这里继承来的。
“疼么。”段飞见他抖得厉害,放轻了动作。
“不、”段九哆嗦着唇,惨白一笑:“不疼,挺舒服的。"
段飞也没怀疑。 3
毕竟他帮小十六包扎的时候,小十六从没露出过异常。至于他自己,他痛觉其实很迟钝,丝毫体会不到。事实上,段飞还一直以为自己包扎手法挺正常.好不容易挨过上药,段九松口气,靠在墙.上压抑地喘息,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段飞扯了绷带,半跪下身,双手环过他腰脊。
他是被长刀自胸膛往腹部狠狠划开了一道约半尺长的口子。包扎时必须一手环过他脖颈,一手穿过他腋下。
但这样一来,就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抱入怀中似的。
段九身体倏而一僵,不堪回忆的噩梦涌入脑海,浑身血液都在疯狂叫嚣着危险,险些没忍住推开他。
段飞圈了几层绷带,一抬眸就见他额头沁满汗珠,唇色乌青发紫。
“你怎么了?”
段九没回答,死死攥紧拳头,:
‘还差一点。”段飞顿了顿,皱眉:“很疼吗?”段九吸口气,露出个笑:“没有。”
见段飞不信,他长眉一扬,轻佻道:
段飞:
.....
无话可说。
他加快速度,周正地打了个吉祥结,道: “好了。”
段九几乎是瞬间起身,抓起衣衫就跳”了窗,匆惶逃离。
段飞盯着他背影,眸光深沉.半晌,他走到桌案旁,取出玉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投入粥膳中。
.....段九靠着墙,呼吸急促,手脚直颤。
本以为已经忘了那些记忆,没想到一被靠近,还是会控制不住失去理智。只怪段飞衣上的熏香太馥郁了,让他不由自主就联想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经历。
寒凉夜风吹过,飞雪落入眼睫,让他恢复几分冷静。
段九穿好衣衫,扎起散乱的头发,深吸口气往回走。突然,余光瞥到斜侧树荫里站了个人影。
他立时冷喝:
"谁! ?"那人走出来,月光照出他脸上的刀疤和眼罩。
"许副将?”段九勾唇一笑:
许万春冷冷看着他,眼底藏着猜不透的情绪。g 760394
“段飞不惜牺牲你来保全段十六,你不恨他么。段九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