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钺反应已是极快,但仍赶不上火门枪惊人的射速,他将阿花救出时, 右臂不慎中弹,整条手臂都被炸得鲜血淋漓。
黑袍人见他没死,阴声一笑,又快速补了几枪。
段钺甚至来不及止血,一把抓起阿花,就在狭窄的房梁上疯狂逃命,枪炮在他脚后的木梁。上留下一串串烧灼的火洞,整个房梁都开始坍塌。
段钺想也不想,当即拽着阿花奋力冲向窗口,宛如利箭般迅疾,好险在书房榻顶时窜了出来。风乙等人立刻下来接应。
段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扣住石砖缝隙堪堪停下,阿花躺在他身上,满脸的血。
“十六!阿花!”风乙赶到身侧,跪下将两人扶起, 担忧不已:“怎么样,伤到了哪里?”阿花呆了一会:“我没受伤。”
段钺抿着唇,屈起膝盖,用力将插进大腿的木刺狠狠拔出来。无数细小的倒刺深陷血肉,带飞出无数鲜血, 皮肉外翻,伤口极可怖。
他一声没吭,随手撕下块边角料扎紧大腿,摇晃起身。
“叫上人,撤。”阿花仰头看他,血珠从段钺腿上滴下来,溅到他唇上。
他伸舌头舔了下,才抖然回过神来,瞪着他右手,牙齿恐惧得哆嗦起来:“大人!”
段钺低头看了眼,右臂已经没有知觉了,不知道废没废,赵景幼果然有点东西,这火门枪威力竟如此巨大。
他把阿花拽起来:“我没事,先走。”阿花勉强压下心中不安,搀住他胳膊: “你腿受伤了,我背你。就在这时,黑袍人扛着火门枪从烟尘中现身,桀桀笑了声:“偷听完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来人!"然被踹开,院子里涌出几十个黑衣人,将段钺等人团团包围。风乙想也不想一个梨花镖甩出去,厉声大喝: “阿花,带十六先走!我断后!’
“哼,倒算有情有义,可惜你们不幸撞破了公主的秘密,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黑袍人抬起火门枪,“砰砰”几发炮弹飞射出去。风乙看过这枪威力,不敢硬抗,几个闪避后退,长刀横扫带倒一片,拼死杀开条血路。
“走!”
段钺沉着脸:“不行,一起走。
遥远的记忆涌上脑海,十年前老风乙代替他去送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已经不再如年少时那般无力了,十年来没日没夜地习武,便是为了让自己再也不要有后悔的机会。
他怎么可能把风乙再一次留下。阿花被他推开,愣了愣:
“你先回暗卫营,搬救兵。”
段钺眼眸锋锐,抽出腰间匕首,走到风乙身侧:风乙不赞同:“十六,你受伤了。”黄书跳到他肩上,乖巧道:“爸爸,止痛药兑换好啦!”
段钺欣慰:“好书书。”说罢转头看风乙,微勾唇:“要不要打个赌,看佳剑下野犬最多?”暗卫营训练杀人,用的是专门饲养的疯犬,战斗力极高,因此暗卫计数时,不说人命,说野犬。风乙无奈,扫了眼院子里的黑衣人,经过方才一 番厮杀,剩下的并不多,应当不至于死在这里。
他把自己的刀扔给段钺。
段钺接住刀,眼中露出笑意。
他也抽出腰间软鞭上前来,众人一边抵挡,一 边打趣他:“花,你那破鞭子能抵什么事儿啊!趁没人打你,快走吧!”
“讨厌,你们就会欺负我!”阿花哼了声,一鞭子下去,登时就缠住两个黑衣人卷飞起来, “啪”一声狠狠甩到墙上去,血肉模糊,脑浆四溅。
众人顿了顿,齐齐闭嘴。阿花装柔弱小白花装太久,他们都忘了,这货是营里首屈一指的大力士,两根小拇指就能给他们小队长的小蛮腰折断。
段钺一边和黑衣人缠斗,一边默默远离了阿花的战场。他可不想待会进脑花。幸而这批人武功平平,虽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暗卫营这边配合默契,倒没有死人。
段钺两辈子打架经验丰富,且战且退,很快就逼近府门。
他想了想,跳上墙顶高喝一声:“杜铭礼! 你再装他娘的死,信不信我现在就到大街。上将你的秘密说出来!“
黑袍人不想打草惊蛇,蹙眉收了队,对段钺道: “无稽之谈,你以为说出去,就会有人相信了吗?”
“那不如试试,反正损失的也是你北夷公主的利益,都说单于绯燕军纪严明,届时她怪罪下来,我看你焉有命在!
这话倒是戳中了黑袍人痛处,他顿了顿,恼火不已:“这次就放你一马,下回再叫我看见你,定砍了你的脑袋来下酒!滚!“
段钺冷笑,也不和他逞口舌之快,低头看了眼风乙和阿花:“撤。”几人迅速撤离杜府。
“大人,前路不通,是锦衣卫所的护栏。
“不用管,直接过去。”
“是!”
几人跃上屋顶,用轻功快速掠过。谁料就在这时,小黄书发出警告:“爸爸!不好啦!止疼药药效要过啦!
它话刚说完,段钺便忽而感到大腿一阵刺骨剧痛,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