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钺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招揽自己。
“殿下,奴才资历平平,不敢.....”段云睿抬手制止:“你用不着急着回答我,段大人,人的选择不会一成不变,或许过几日,你就改主意了。”
段钺总觉得他话中有话,迟疑片刻问:“二殿下为何看中奴才?奴才一无是处,又总惹是生非.... ,并不是个好使唤。”
“但却是个聪明人。”段云睿回眸看他:“宫里又有几人能有段大人这般通透,段大人这话倒是妄自菲薄了,况且,我费尽周折将段大人请回家,却只作个奴才使唤,未免太屈才了些。”段钺作惶恐状,连称殿下谬赞。段云睿无利不起早,他越是把自己夸上天,就越说明没有好事。段钺又不傻,才不接话头,不管他说什么,都一脸受宠若惊地敷衍过去。段云睿和他聊了几句,发现聊不动。
“段大人戒心太重。”
“殿下,奴才只有这一条命,自然要珍惜。”睿斜他一眼,总算消停片刻。段钺看准时机,殷勤道:“殿下,时候不早,奴才送您回宫吧。”反正你也不射箭,别光占着茅坑不拉屎。
日落黄昏。三皇子在马车上等得无聊,正等不及要进去找人,就见他哥和段十六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
“十六!”三皇子老远就跳起来挥手,迫不及待朝段钺扑过去,“十六!本殿下好想你!”差点就撞了个满怀,段钺后退两步才没被他扑倒。
"殿下,我们不久前才见过面。”
.....”段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没话找话: “殿下来暗卫营做什么。
“来接我皇兄啊!“三皇子一脸理所当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段云睿有多兄弟情深。可事实上他哥出来到现在,这货连一 个眼神都没给,更别说问候了。三皇子挽住他胳膊,猛男撒娇:“十六,你都不知道,母妃把我关在柴房里整整抄了三天的书!本殿下手指头都要断了,要不是说来接皇兄,母妃都不肯让我出宫。”那真是太好了,覃贵人好样儿的。
“十六,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本殿下玩儿呀。”玩是托词,帮忙抄书才是目的吧。
“十六,本殿下做了好多小吃食,你快来尝尝嘛。看来是觊觎亲嘴烧了。
“十六、十六.....十六......."段钺被吵得脑仁生疼,不得不转头求助段云睿: “二殿下,我会好好考虑邀约的,真的。所以别再折磨他了,赶紧把这倒雷孩子送走吧,段云睿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性格偏严肃,并不常笑,但这般如沐春风笑起来时,姿容竟不必靖王差多少。芝兰玉树,公子无双。说皇室九子,各个人中龙凤,果真不假。段钺想至此,不由侧眸斜了眼正作少女思春状的娇羞三皇子。嗯,段云琛倘若不发癫,其实也算个小酷哥。三皇子舍不得走,嘴角不情愿得快撇上天了,被段云睿拉走之前,还想凑上来给段钺- 个爱的抱抱。
段钺连忙侧身避开,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殿下,殿下快走吧,覃贵人要等急了。”
“那你记得,一定要来找本殿下玩哦。 “三皇子狗狗眼期待地看他。段钺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下次一定。见马车渐行渐远,段钺才轻松口气,回了暗卫营。时三皇子还在扒着车窗朝外望,见他转身离开,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放下车帘,恹恹不乐耷拉着脑袋。段云睿抬眸看他:“就这么喜欢?”三皇子想也不想,肯定点头:“嗯!可喜欢、可喜欢了!”段云睿问他理由,他又回答不上来,支支吾吾说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理由。又巴巴地看他:“哥,十六答应到咱们宫里来了吗?”
“还在考虑。”段睿摇摇头,“大概率会回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三皇子眼睫垂落下去,像根蔫了的小草,显得无比失落。想了想,他从座毯下抽出一只精致的莲纹木盒,不死心地问:“哥,你说我要是把这东西送给十六,他会答应陪着我吗?"了眼盒子里的东西,蹙起眉: “这是你的救命之物,别乱来。”
“可是,没有十六,要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冷宫。
夜色四合。靖王已经跪在殿前一个多时辰,树影婆娑, 飞雪在他发冠和肩上堆积一层皑色。他本想见瑶初皇后,向她禀告庄稚吟落败之事,但她不肯见他。自从被打入冷宫之后,靖王就再也没见过她。将自己紧锁深宫,除了唯一一 个贴身伺候的大宫女繁紫,谁也不见。繁紫打开宫门,长叹一声:“初殿下,请回吧,小姐她已经睡下了。”繁紫点头:“殿下安心,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靖王看了眼紧扣的门扉,许久,扣了个头: “母后夜安,儿臣先行告退。寒雪从陈旧的窗柩吹进来,腐朽的木框吱呀作响,青黑的罗幕层层遮掩, 密不透风。屏风后隐约可见一个窈窕身影,三千墨发垂落,素手抚鬓,风华绝代。不忍心:“小姐,这么多日了,您总该去看殿下一眼,殿下如今在宫中举步维艰,奴婢瞧他都消瘦了许多。
“我如今模样,怎能见他。”宋瑶初看着自己双腿,声音里含了几分悲哀,“不能见,不可见,我本就害了他,不能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