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钺倏然睁开眼,一脚狠踹过去,拼尽力气扑上去,把人死死压在身下: “你是谁!?"恰巧乌云散开,月色透过天窗洒落。
一双桃花眸在清晖下荡起涟漪,熠熠生寒。
“段初初?”段钺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靖王僵着脸:“你先、起来。’
他的手快被绞断了。
段钺无语,自己爬起来,靠坐在一旁墙壁上。
“你什么时候挖的地道,这么大动静,难道司乘雪是聋子?”
“东厂落址时,是我外租亲自督建,这条密道,在东广建成时就已经埋下。
靖王的祖父,宋卿行,是先太皇的左膀右臂,官至镇国大将,世袭罔替,乃宋氏一族的脊梁骨,德高望重,深受爱戴。
段钺也不由佩服:“大将军高瞻远瞩。"
说罢看了眼靖王:“可惜被他外孙用来偷袭。
靖王被误会惯了,也不愿争辩,平静道:“我带你走。”
“走去哪?”
靖王低眸,看一眼他伤痕累累的手指,声音低下来:
段钺一脸无所谓:
靖王蹙眉抬头,尚未说话,段钺便问:“昨夜,是不是也是你?”靖王顿了片刻,没回答,只道: “你若担心连累阿裴,我已经让他写下诀别书,将你驱逐,你以后,不再是六皇子宫的人了。”
段钺一瞪眼,都忘了自己要问的事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821573506
靖王也不嫌烦,原话重复了一遍,还好心加了一句: “阿裴说,他对不起你,叫你不必再管他,自己保命要紧。
段钺见他一脸平淡模样,好像在说一 件根本无关紧要的事,当即气得抓狂,猛然就扑了上去,用手肘捶他胸口。
“你都他娘干了什么!劳资好不容易跟着六皇子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就迫不及待来搞破坏!段初初你他娘还是不是人!你有没有良心啊!”靖王并不理解他为何反应这么大,皱了下眉: “我是为你好。
“我好你奶奶!给我把六皇子还回来!你还我!“
段钺这次气得不轻,下手没个轻重,
靖王被他压着,左躲右躲避不开,被劈头盖脸乱捶了一顿,两颊眼角都被打出一 片红晕,看着像是要哭了。
段钺手一顿,拳头在他漂亮的桃花眸前停下来,愤怒地咬牙,撇开头:“你滚, 我不想看见你。”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靖王问他,“没了六皇子,你还可以回暗卫营,如果你只是想找个靠山,我也可以..
“你可以个屁,你自己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吗!我若投靠你,五年后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
靖王瞳孔缩了缩。
段钺和他对视。他眼底只有虚无,一分一毫的喜怒哀乐都看不出来。
段钺颇觉没意思。
段初初什么都不知道。
那五年里刻骨铭心的经历,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一概不知。他们好像很熟悉彼此,其实不过陌路人。
这一世的段初初,和上一世的靖王,到底是不一 样的。
段钺长出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指关节因为方才剧烈动作,又开始疼了起来。
靖王无言地凝视他。
年少的段钺还未长成那般冷峻的侧容,带着些柔软的稚气。
可他的心已经死了。
原本朝气蓬勃的、比所有人都耀眼的暗卫,被他一手赐死。
靖王再不说话,沉默地起身,走到角落坐下。
他要守着他。
段钺撩起眼皮,烦躁地看他一眼,懒得多管,在草垫上翻了个身,便闭目睡去。
靖王并不知他是否睡着。段钺的呼吸向来很浅,哪怕躺在身侧也听不见。
到凌晨时分,他估摸段钺应该不会醒了,才悄声走近了,将他血迹斑斑的红肿手指小心捧起来,仔细地漏理干净指缝的血迹,从怀中取出特制的药膏抹上,打圈揉按片刻,才轻轻放下。
段钺睡颜平静,仍没有清醒的迹象。靖王盯他片刻,伸出手,将他眉眼轻锁的痕迹缓缓抚平,无声道: “对不起。”
靖王离开后,段钺才睁开眸,眼底一片清明。747650675
从靖王碰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了。
他其实有点想不通狗王爷的行为,不符合他自私的性格。
不过,这和他无关,他也不关心。
天很快大亮。
今日来的人并不是司凛,而是司乘雪本人,也不是来审问的。他带了个太医。
段钺有幸出了暗室,被抱到司乘雪的房间,接受治疗,好茶好喝地伺候着。
“疼吗?”
段钺摇头。
司乘雪抚过他手背,皱着眉,想到了些不好的事,“幸而未伤及根骨,否则你又握不了剑了。”
段钺轻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