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萧钦道,“那英武将军愿意拥护太子为新君么?”
“储君之事轮不到当臣子的来选,”祁靖道,“不过私以为,在众多皇子中,太子是宜做君王的。”
萧钦笑道:“祁兄当真公正不阿。”
“事实如此。”祁靖道,“之所以能够如此坦率公正地做出辨别,其实是因为我不在其中而已。”
“迟早的事。”萧钦道。
祁靖想着:以萧钦如今的性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试探地问出这些话来的,心许是那时他的心中,便早有要与他同行的打算了。
此事之后,虽然切断了毒源,解毒之策在医者通宵达旦地讨论研究,与那犯人的反复试药下,终于也有所进展。
但下毒者是谁却仍然没有头绪。
“前日烧盐,无论是百姓商贩都自发而为,而官宦烧盐则是为了仕途富贵必要为之,如今这东城中,怕是除了这驿站中你带来的,与那日从百姓家中取的,一粒盐也没有了。”
“此事如今便是悬案了。”萧钦叹了口气。
“也算是亡羊补牢。”祁靖道,“好在除东城外并未出现此种毒物。”
“这么说来,我们明日便可澄清太子未死,找说太子之死乃是反叛者谣言,再连同商贩,进一大批盐来卖,岂不是能够大赚一笔?”
祁靖差些没被萧钦气笑了:“这种事还能出尔反尔?”
“此事本来便是假的。”萧钦道,“去假存真罢了。”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祁靖用扇柄敲了敲萧钦的脑袋,道:“那你将要置送消息的那人于何处?那可是死罪。”
“哥哥,我玩笑罢了。”萧钦道。
这声哥哥叫得亲昵,就算是如今回想起来,祁靖还是会觉得心中一颤。
又月余,城中毒素已全解。
萧钦以太子门客之名解释了太子未死一事,有了祁靖的身份在,东城上下从官员至百姓竟都深信不疑。
为防盐市大乱,除对医者与东城知府,皆隐瞒了下毒之事,百姓也只当确是疫病。
为萧钦所用来试毒的犯人在医治途中病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祁靖又命东城知府彻查盐商,从严管理售盐之事,此事就算了结了。
祁靖本想上书告知帝王,却被萧钦阻拦了。
“盐商制施行不过两年,东城此番要是闹起来便是狠打了帝王颜面,此事如今算是压下来了,又何必去帝王那里自讨没趣。”
“那盐市日后再出现此种事故该如何?”祁靖道。
“水至清则无鱼,”萧钦道,“此番来了不少医官,他们皆是知情之人,以后若再遇此种事故必定能有解决之法。不过以我之见,应当不会再有此事发生了。”
“盐商为燎原提供了税收无数,这些税收可以大大增强燎原国力。”萧钦道,“祁兄可想过,为何此事发生在东城,而不是中洲或是盛京?”
“东城往来者繁多,若是当真有疫,那盛京与中洲必定很快受到波及,而此次周边城镇完全不受其影响。但凡有心,很快便能查出投毒。”祁靖已经了解了这少年的意思,“所以以吾弟的意思,下毒者之所以制造如此事件,目的便是破坏盐市。”
“正是如此,所以祁兄与其向帝王上书,不如直接将此事告知太子,让他管理盐商之事。”萧钦道,“一来,保全帝王颜面,二来,维护盐商昌盛,三来,也可以缓和祁兄与太子的关系。”
“我会找旁人修书太子的。”祁靖道。
祁靖突然开始埋怨起那时的自己来,怎么没有意识到,那是萧钦为他找的一个台阶呢?
(阿钦:国丧?那我安排一下自己死亡好了。)
(萧钦本来是有意要借着太子死亡一事去百姓家搜盐来继续查探在盐中下毒一事的,但是百姓因为很爱戴他自觉把盐烧了,盐都没有了所以下毒一事便无从查起了。)
(疫情传讯方式:如果有城内发生疫情,那就会烧起防疫烟,烧了防疫烟就会有临近城镇派人前去确认,同时准备将疫情之事直接发往京中,如果派去的人并未返回,那就是确认有疫,有疫的消息便会直接发往京中,路过地方驿站,再像蚂蚁传讯一样逐渐传递到全国各地。)
(以上疫情传讯方式是我在书中的设定,现实生活中究竟是否可行还是有待商榷的。如果大家感兴趣其实可以了解一下古代的鼠疫/和欧洲黑死病,这样以后在看/写架空或者古代小说时应该会更有代入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