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如今有两匹马在太子府上了。加上他今日骑的马夜半奔波,也该休歇了,便前去马厩想把他初来王府骑的那匹马儿骑走。
只见那马儿毛鬃整洁,吃着上好的青草,愈发地膘肥体壮,都找不出几分在疆场上不修边幅的模样。这匹马也曾受伤中箭,在疆场上同他一起披靡。如今在太子府受人精心照料,愈发容光焕发起来。
祁靖看着马儿,马儿也看看他。
“太子府倒是你的无忧地。”祁靖抚摸着马儿的鬃毛,“从今以后便要为太子效力了,吃太子府上的青草也算是理所应当。”
“走吧,带你去新府瞧瞧,那里的马厩才是你自己打下的。”
谁知刚入王府,便有侍者上前说太子有口谕:随时可入东宫,随口谕而来的,还有太子令。
持此令者,可驾马直入宫门,一路到东宫,畅通无阻。
祁靖拍了拍马脖,道:“看来,又要去吃太子的草了。”
【内宫】
“昨日公主回京时,为一辆车驾所惊,昏迷过去。”
“阿沐如今如何了?”
“公主已经苏醒,只是此事尚且有惑。”
“那车驾上的是何人?可曾抓起审问?”萧慎的眉头紧皱。
“车上是一女子,似是被绑架,车夫服毒自尽。”姚文书道,“车内有迷烟,那女子下车时好像方才醒来,下臣本将其关押于府中,欲等公主清醒后再做审问,谁知今日一早,那人已不见了。”
姚文书已私下派人向大皇子与太子递去人失踪的消息。
“下臣办事不利,求皇上责罚。”姚文书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此事朕会派人去查,驸马还有何难言?”
“那女子……似是不会言语……”姚文书道,“而近日京中又有使臣入京之事,据传有一位哑女公主前来拜访,公主因此十分忧心。”
姚文书的话点到为止。至于关于使臣,或是关于太子,他自觉不应多说半句。
之后便是老生常谈,多是长辈的叮嘱了。
在几月前,萧慎初见姚文书,对他是挑剔的。在朝中无官无职不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他是不甚放心的,便要在京中许他一个官位,预备挑其致仕之错。
岂料姚文书道:“官职钱财皆身外之物,唯独对公主之心无可夺。自己娶公主愿同民间入赘,家中大小事务皆有公主做主。”
又道:“连年征战,国事不平,愿以半数身家充盈国库,以效绵薄之力。”
萧慎这才应下成婚之事,而姚文书那半数身家也从公主聘礼中送还,二人成婚之时,十里红妆,满城皆喜。
萧慎心中是很待见这位驸马的,论财力他也算得上富可敌国,却愿意许下入赘之诺言,对待阿沐又是极上心的,着实是位好夫婿。
见驸马一副焦急之态,忙放他回去了。
“谢皇上,下臣告退,公主还在府上等臣照料。”说罢便急匆匆地走了。
萧慎突然有些羡慕起这个人来,他与沐儿两情相悦。
若是那时妫满能给他一个机会,该有多好。她是燎原的女帝,而他是她的皇夫。
萧慎叹息。
这十几年来,与他而言,皆是蹉跎。
阿钦的生辰,是他此生挚爱的别离时。
他想,她就是要他放不下萧钦,她终究是心软了,对待他与她的孩子。
他犹记得年轻时在猎场之上。
“萧慎,便是我不是皇女,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便是那一刻,她虽身无绮罗,身上却有斑斓色。
“我心悦于他,随他是王侯将相或是庄稼汉?”
非她挚爱,便是他这一生难填之憾。
他早该料到的,他怎么夺得来她的心呢?
“参见皇上。”萧慎想得出神,都未曾察觉到萧钦前来。
“父皇?”
萧钦裹着厚的狐裘,许是因着过分畏寒,到了内室也仍然未解。
分明到了及冠之年,萧慎却更想看看他身上小孩子的那面。
想到萧钦幼时,他穿着阿沐的裙装,悄悄溜进宫中去瞧他的母亲。萧慎有些后悔,他那时不该只是跟着,只是派人看护着,而是走上前,把这个孩子护在怀里。
“阿钦来了。”萧慎道,“听驸马说,昨日回京时,你同阿沐的车驾受了冲撞,可有受伤?”
“未曾,祁靖替我挡了一撞。”萧钦微垂双眸,“也算是物有所用。”嘴上说着这般话,心中已开始道起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