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
听到萧时久的话,祁靖心跳微微慢了半分。
“我愿结交。”萧钦眉头倏然皱起,“至于成婚,并无这个可能。”
祁靖虽早已猜到萧钦的答案,但却莫名地觉得松了一口气。
楚琰掩袖一笑。
“王妃可有什么好建议?”姚文书问道。
“此事说难也并不难,全在一个拖字。”楚琰也不拘谨,她惯常是善于处理事务的:“还请公主驸马绞尽脑汁藏人了。”
楚琰并不欲解析朝中势力党羽,深究她也并非朝中之人,但先皇后与楚家有恩,而夫君与太子确实手足情深,她着实无法不身在局中。
“胡不鸣此番并未一同进谏,天家必定有所察觉,定会派人查探一番,相必用不上多久便会查到人在公主府上,在这期间,二位殿下权当不知便是。”
“好。”萧钦在行宫游乐多时,对于重回京处事着着实厌厌,此番有人做出了最佳的决断,他也乐得清闲自在,只努力忍着不打呵欠。
“此事,便由我为太子殿下解决吧。”祁靖道。
萧钦倏然察觉,祁靖已经好久没有这般正儿八经,字正腔圆地唤他一声太子殿下了。这声太子殿下同他在车上说太子殿下时似乎完全不同,祁靖现下的表情有多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同他在一起时就有多……放肆恣意。
“太子殿下?”祁靖看向他。
萧钦这才回神。四目相对,又倏然想到祁靖这几日晚上被他赶走时看他的那种眼神——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大犬。这时萧钦才觉得不困了,只想笑。
捂嘴轻咳一声,萧钦道:“好,那便劳烦哥…各位。只是今日入宫已晚,一切事务都待到明日吧。”
商议完此事,萧钦本打算与祁靖同回皇府,却在途中被祁佑拦下,说是有要事商议。
“大约是新府事务。”祁靖说道。
“哥哥再会。”
萧钦的言语分明干脆利落,祁靖却觉得大约是有所不同的。会与见不同,会来得更加亲密些。
“再会。”
天色渐渐暗下来,马蹄声渐行渐远,萧钦仍然没有叫行马车的意思。
“太子殿下可是回皇府?”
“入宫吧。”萧钦终于掀开车帘,帘外是盛京的万家灯火,视线所及却没有祁靖的背影了。
萧钦歪着头靠在窗框上,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像是迟了。
“快些吧。”
“是。”宫门将到关闭时,还是快些入宫为好。
之前随行的侍者早早受萧钦之命,回宫去复命了。
年后以来十几日,他都还未曾入宫拜见,如今也不宜再拖延。
而祁靖也确实是向着新王府而去。
祁佐,祁佑近来正在统筹新府内务。他们在祁靖手下多年,做事早有条理。祁靖心中知晓,若非大事,祁佑定不会当街拦车。
【王府】
“父亲在整理书房时,发现了一间密室。”祁佑道。
祈佐祁佑本来便是兄弟,其父便是祁府管家祈礼,原本是祁诚副将,却因遭人暗算服了毒自断一臂,后来便在府中料理。
照理说这诺大的王府,有一两间密室并无什么稀奇的,但那里却不像密室,更像一间女子闺阁。
还有画卷,堆积成山的画卷,几乎让人寸步难行。
“这些都是……”祁靖伸手去打开画卷,“什么……”
还未将话语说完,画卷便已经展开,祁靖一怔。
那画中人竟是像极了萧钦。
又几乎是在刹那又知晓那不是萧钦。
那画中人鲜衣怒马神态倨傲,身着利落的骑装,但并非男子,而是女子。
“先皇后?”
莫名地就想起那日去刑场时萧钦在马车上对他说的那句“当然是同他有仇。”
有仇?什么仇?
祁靖随后又展开了旁的画卷,连着五六幅,尽是同一人。
没有落款,没有印章,没有题词。
所有的画卷都显得过分干净,连带画中人都不像是真实存在过的,倒像是道释画中的神女。
这样的美很不同,像是不在凡间的美,又像是跌落尘埃的美。
祁靖皱起眉头。
他怕触及萧钦的伤心事。
“还是先小心查查看吧。”沉默了片刻,祁靖终于道。
如今,他还是要紧办旁的事。
“他山,去把天烛的那位公主请来。”祁靖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地勾起一抹放肆地笑,“请去营中吧。”
【军营】
“虽然这样对待女子,好像的确不甚斯文。”祁靖挑眉,“不过现今不同,你兴许也知道如今我与太子殿下的关系。所以我确实可为,是吗?”
(翻译:祁靖:我这个正室夫人把勾引相公的狐媚子卖进窑子,好像是妒妇可为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