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颜色,鲜活的记忆。
【黎山】
众人嬉笑玩闹,很快便是夜了。
萧钦因身上的伤,方才入夜便被管事催促安寝。
“那便先去了。”萧钦也着实困倦了。
“我也同去。”祁靖道,“便先告辞。”
两人的居所相去不远,萧钦与祁靖并排行着,先是到了祁靖的房门口,萧钦正预备与祁靖道句晚安,却见他未有要进去的意思。
“夜了,哥哥不回房吗?”
“去帮你换药。”
“这些小事,叫下人来做便好。”萧钦道。
“怎么会是小事?”祁靖挑眉,“太子殿下稍有不慎,天子可是要找我治罪的。”
“……”这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
萧钦解下沾了寒气的外氅,想入内室,却发觉外室的衣架不知何时被搬去了别处,大约是行宫的侍者知晓他向来身体欠佳,怕他受寒着凉,便在外室也摆了熏笼,又怕一个不慎走水,这才把衣架撤走了。
萧钦一回房内,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便不由得觉得疲乏,手上的氅子没有合心意的摆处,便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这模样颇有一种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意思。
祁靖不由失笑。
萧钦转身不解道:“哥哥你笑什么?”
“这氅子为你遮寒保暖,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你就让它跪在这儿?”
(萧钦:谢谢,有被内涵到。)
这氅子很厚,堆在地上像个白色小雪堆,当真有几分“跪着”的意思。
萧钦嘴角抽了抽:“是我何时做过什么对不起哥哥的事吗?”
祁靖道:“就方才,无满还没有叫我入屋的意思。”
……这面皮的厚度似是愈发见长了。
萧钦一把捡起地上的狐裘,拿在手上揉搓。
“无满,这狐狸毛都要掉光了。”
“呵,掉光了刚好换件新的。”萧钦本是一个瞧着性子淡漠的,唯独在祁靖这里,他屡屡受挫。
只听祁靖道:“唉,还好我不是件狐裘。殿下前日可命令我要岁岁与殿下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已然不好换新人。”
萧钦听到这话,脸不由得发烫,手上动作却未停:“这狐狸生前是不是个好东西还未可知,不过皮相长得着实好了些,这才能常伴我身。”
(祁靖:内涵,有被谢谢到。)
“殿下说的话,微臣句句当真。殿下说岁岁,那少一天,少一个时辰,少一刻,都不行。”
祁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过分认真。
萧钦以为那晚祁靖不过是因他醉酒而哄骗他的话,如今看来祁靖是真的当真了。
祁靖将他试探地说出口的话语当真了。
他还说要与他常伴。
萧钦一时之间不知该喜还是悲。
过了许久,萧钦才堪堪稳住心神,走入内室,坐在榻上,背对着祁靖。
只听祁靖道:“殿下,脱衣。”
萧钦来不及羞赧,只隐隐觉得,他与祁靖之间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一句:“哥哥喜欢我吗?”在唇齿间徘徊,却总也吐不出半个字。
萧钦只觉得未来祁靖该有如花美眷,过与他不同的日子,或许过了这些平和日子,他们就如参与商,难相逢。
可就算是短暂的繁荣,才更要用尽气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