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别被祁靖的外表骗了！”
萧钦只得点头，不然以安易的性子，定要在这里“关怀”他一整日。
终于上了马车，对上祁靖的“美色”，又想到安易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脑子里便想起一些奇异的市井志怪来。
祁靖皱眉，只因萧钦的眼神实在是奇怪。他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要吃人魂魄妖怪。
“哥哥，若你真是个妖怪，一定有不少女子愿意与你……”
祁靖一个闭嘴的目光扫过来。
“好吧，我饿了。”萧钦掀开帘子向窗外看，“这怎么，不是回皇府的路？”
“嗯。”祁靖道，“去一个地方，向你赔礼道歉。”
“嗯？”萧钦兴味盎然，“哥哥有心了。”
【佛刹】
“一座古刹？”虽在京中，但萧钦却从未来过。
前都官家信佛，燎原官家尊道。
前都佛法兴盛，帝王提倡佛教而造寺塔者颇多，其后妃、公主兴造寺塔之风尤盛，故南朝寺院林立。后虽历战火，但仍有信者。虽不似太昊宫香火繁盛，但也算得上明柱素洁。
“你知道的，哥哥。一朝天子不信二教。”萧钦其实对古刹多有避讳。
“来与不来与信与不信无关。”祁靖道。
萧钦点头。
“栖泰寺。”萧钦看着古寺前的匾额。是前朝官文。
祁靖领着萧钦，一路穿过七佛殿，到了东侧的五观堂。
原来，是来吃斋饭的。
“祁施主。”寺中的僧人见到祁靖都仿佛是见到了极亲近的熟人。
萧钦惑，看着祁靖，只等他为他解惑。
祁靖道：“寺中的长老是父亲的旧友，也是我的师傅。”
“师傅？哥哥你要看破红尘？”燎原皇室信道，故萧钦熟识的也是道，虽谈不上信与不信，但登顶之人始终是天子，天选之子。而教，则是天子与天沟通的工具，也是一个收控人心的骗局。
除了读过几本经书，萧钦对佛教实在知之甚少。
“方丈在未出家时便教我武功，出家后也对我多有照拂，故而称师傅。”
“原来如此。萧钦点头。
“你不怕我真的看破红尘？”
“哥哥要做的决定，我自然是要支持的。”萧钦双眸带笑，“不过我可能时常要打扰哥哥清修了。”
祁靖突然有些失落，还以为会听到什么阻挠的话语来，不料萧钦应得如此洒脱。
不消片刻，便有小僧鱼贯而入，摆下来，是一桌子的素斋。
闻着菜香，萧钦的肚子饿得咕咕作响。
但碍于礼仪，萧钦迟迟未动手。萧钦在此间无人相熟，此番就像是对方以理相待，自己倒像是要吃霸王餐。
祁靖看了看萧钦，发现他不太自在，心中大概也知晓了萧钦的顾虑。他贴到萧钦耳畔低语道：“不必顾虑。”
“看到方才罗汉殿中的罗汉没有？”
萧钦点点头，造像优雅，金身璀璨。
“那些金身，都是我出资塑的。还有大雄宝殿。”
萧钦张大了嘴。
萧钦着实吃惊，倒并非因为祁靖的财力，而是惊异于祁靖这番行为。
无相无无相，明非明明非。萧钦虽不懂佛法，但大约知晓，信并非信其身，而是信其法。萧钦以为为佛塑金身求功德，大概是一些商贾所为，而不是一位将军所为。
不过片刻，萧钦便又明白了。
信者信法，百姓却信金身。此寺的香火得以长继，大约也是沾了祁靖出资塑的金身的光。
想到这寺与祁靖的这番渊源，又想到这是祁靖的赔罪，这才动筷子开始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