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
“儿臣拜见……父皇。”萧钦在称谓之前顿了许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面上作出一副又羞赧又不情愿的模样。
萧慎第一次察觉到这个他以为早已七窍玲珑,心若寒潭的儿子还是一个少年而已,心中大快:“今日朕的太子来找朕何事?”
萧钦:“今日是来提醒皇上。在我看来,祁靖并非是个好掌控的,但也并非是个难相处的。若能用的好,定是能重创他党的匕首。”
萧慎点头:“你想如何。便放心去做。”
萧钦抬头看了萧慎一眼:“无需顾忌天家的颜面?天家手足相残,并非能稳定朝纲的长久之像。但此局,我已无法不做计较。我预备与祁靖结党,皇上定要不满才好,也定然不要予以祁靖重用,最好是再给祁靖一个下马威,如此才能把祁靖逼入绝路,让他甘愿忠心与我。”
萧慎:“无满,你是我与梦梵的儿子,是将来的大统,我总是向着你的。但旁的党派,是该你自己来解决,全当是磨练。”
“儿臣自是明白父皇的心意。”萧钦道:“今年的宫宴,便不用邀洛河王了。”
萧钦用的分明不是商量的语气,但萧慎却了无怒意。
这普天之下,能够与他这个皇帝的打商量的,大约也只有眼前这个少年。
萧钦背过身去,未行礼就预备离开。走了一两步便又顿住了,说道:“那日,在母后宫中,我要说,虽我是一定要恨你的,但我却并不觉得恨你。有些事情从初始便乱了,也算不上究竟是哪个人的错。这些年,我知道你是待我最好的。无论如何,我始终会当你是亲人。”就算你知晓了真正的真相,一切关系都支离破碎。
萧钦说完便逃也似的走了,也不肖去想萧慎的神色。
【皇府】
萧慎在宫中,祁靖也并未停歇,正着手乔迁与刺客之事。
他山:“太子赠的绣娘,洛贵妃赠的美人已到旧府上了。主子真是艳福不浅。”他山说话向来是毒辣的。
错玉:“旧府添了女侍,新府也已在置办,大约年后可居。”
祁靖一边看着洛河王府的地图,一边问道:“你们没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带给我?”他山错玉是极少同时现身的。
他山:“西边有消息,说是要出使燎原。”
祁靖:“早前不就有此消息?人到哪儿了?”
错玉:“队伍还在中洲,可人已到京中了。”
祁靖疑惑:“在京中?”眼下就要新年,西边怎么挑这个时候来使?
他山:“属下想,或许是前来贺小太子冠礼的。”
错玉:“先前只知晓来了一位野心勃勃的皇子,如今才知道还来了一位公主。”
祁靖挑挑眉:“那便是有和亲之意。”
“这公主,还不是位普通的公主。传说,她是一位哑女。”他山话锋一转:“不过现今,主子也没什么可忧心的。西边向来是被主子打怕了的,如今人已偷偷入了京,那便不可能不知晓京中盛传的太子与主子的事件,就算真要和亲,大约也轮不到主子的。”
说完这话,还大笑了两声。
祁靖撇了他山一眼,手上的毛笔便朝着他山去了。他山躲闪不及,面上被画出一道平眉来。
这回轮到错玉笑了:“哈哈哈哈,他山,你这一笔眉可真是别致。”
他山甩了甩袖子,双手遮面作了一揖:“主子,在下先告辞了。”
此时有人敲门,错玉便也退下了。
“哥哥你在吗?”是萧钦的声音:“我有事同你商量。”
“进来罢。”
萧钦一进门,便道:“事成了。”但却见他急匆匆的,也不见他笑。
“有事?”
萧钦拍着桌子道:“你可知道西边的老东西病得下不了床了,如今那个名字里带元的皇子又领了一个皇女过来和亲?”
祁靖装作漫不经心:“说不准你说的那老东西就是未来你的老丈人?”
萧钦连忙摆手:“怎会?怎会?如今间全京都知晓我心悦你……”
“咦?”萧钦皱眉:“方才我说了什么?我怎么不大记得了?总之,我是断然不会和不相识的女子结缘的,哥哥是不是也一样?”
祁靖耸肩:“我怎知晓?当然是全凭皇上安排。”
萧钦又眯着眼睛笑起来:“若是我生来是女子,你的后院说不准还有我的一席之地。”
听了这句打趣的话,祁靖非旦不觉得有趣,心下还略感烦躁起来。不由自主地去设想这种可能性。
萧钦终于想到解下自己过分厚重的狐裘,一下子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推了凳子便坐在了祁靖书案的对面:“大不了就把那公主留在京中养着,养三五年,养十来年都不成问题,反正也不缺这一口吃的。”
“我听探子报,胡元天与公主已经到了京中。”祁靖放下手中正在批改的不知是何时被什么人送进皇府的卷宗。
“咦?怎么来得这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