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校场去的。
萧钦虽也习武,但并非同祁靖一般兢兢业业地。
萧钦到时祁靖仍在练剑,萧钦眯了眯眼睛,心下又生了坏主意。
“呔,看剑。”萧钦大喊一声。
校场的环围皆是镂空砖瓦结构的墙,萧钦喊得突然,便见祁靖反应极快地背过身,挽了一个狠辣的剑花。
随后便是萧钦的哈哈大笑声。
祁靖透过砖瓦,看着那人隐隐约约走过来,通身雪白的狐裘,笑起来也坏得像一只狐狸。
祁靖隐约有一种错觉。
民间向来有狐仙的传说。在这些故事里,只要在野外救上一只白狐狸,它就会化成人形来找你报恩,这些狐仙都是貌美的女子,而最终故事的结局都是喜结良缘。
对于萧钦,祁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又极为熟悉的感觉。祁靖觉得萧钦在某种意义上就像狐狸。
萧钦几步便走了前来:“哥哥在想什么呢?”
祁靖:“我在想,你像我一个旧人。”
萧钦:“原来友人还分新人旧人?我只当只有爱人才有这般形容。”
萧钦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被祁靖抓了个现行。
看来这个小太子还真的有什么猫腻。
“哥哥大清早就起来练武,难怪有如此好身手。”天寒料峭,讲一句话便有白雾:“哥哥出了汗,当心着凉。”
祁靖:“我来时听府上人说,你惯是不来此处的,今天怎么来了?”
萧钦笑眯眯:“自然是为哥哥来的。”
祁靖方才以为萧钦的话要完了。
萧钦又说道:“来与哥哥一同对一对入宫的口供的。”
祁靖被萧钦这话逗笑了:“怎么说,天家也算是你的亲父亲,你怎么见他一面道好像要吃官司?”
“什么亲父亲,亲母亲的。自己本来就是不晓得的,父亲母亲也是别人同你说的,若是把人骗的好了,表的还是亲的,姨的还是娘的,领的还是养的,或许一辈子都未可知呢?”
祁靖听了这番话,眉头皱了皱:“萧钦,你是不是知道我些什么?”
萧钦并未理解祁靖话中的意思,只是道:“对于哥哥,我自然要知道得尽可能多?”
祁靖面色虽未变,但萧钦却察觉道祁靖的眸子似乎冷了许多。
“尽可能多?其中也包含了我不想说,你却想知道的?”
“祁靖,我没……”萧钦虽仍然在云里雾里,只是勉勉强强理解了祁靖的意思,但觉得自己应该先解释清楚:“我未想过要调查你,也从未做过这种事。”充其量自己不过是好奇使然罢了,萧钦在心中加了一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祁靖知道萧钦是一个会耍手段的,但从来不行下作之事。
“我……知晓什么?”萧钦一张惯是伶牙俐齿的嘴,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们早年就相处过,对不对?”
萧钦心下大叫不好,这连番盘问,定是察觉了什么。如果今天不给祁靖一个交代,日后祁靖指不定会查出什么事情来。
“在我幼时,我救过你的。”
祁靖没想到萧钦会交代得这么快,但他质问的分明是旁的事,如今怎么牵扯到这一番上来。祁靖脑中的疑惑愈发不得解。
时隔已久,连容颜都记不清楚,只是记得在瞬间悸动,被一个冷冰冰的人俘获。今天就像突然的失而复得。
祁靖脑海中的记忆和眼前的人碰撞到一起,一种轻盈又飘的撞击。
萧钦又接着说道:“幼时为了救你,用了我一把人参丸,恰巧那夜犯病,人参丸用尽了,致我足足受了一夜煎熬。从那以后,我便格外留意起你,想要让你也不痛快。”
这理由直白,的确像是萧钦能做的出的。但祁靖仍是察觉有哪处不对。
“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会带着那把银匕?”萧钦救他时切断绳子的银匕。
“我那把银匕可是历朝禁军头领所用的,是杀人的利器,哪有人会把它扔了?”
祁靖:“太子爷不就把它扔了?”
“这哪里算得上是扔?是遗失了!”
“怎么不问我要回来?”
“已在你手上了,难不成我还厚脸皮地问你讨要救命之恩?”
“所以,那时在观海庭的一箭也是你故意所为?”祁靖对此事早就有惑。
萧钦叹了一口气:“是。”
那时朝中时局不定,洛贵妃携着朝中官员要扳倒他这个病怏怏的太子。祁靖受洛贵妃控制,祁诚将军便也受牵制。为止洛贵妃控制军权,只有让祁靖远离京中,去疆场,受祁将军庇护。
萧钦也知道,这是祁靖的愿望。
但对于祁诚的死,萧钦心中仍然颇有歉疚。若是祁靖不去疆场,祁诚也不会为了护子而身亡。早在做出这个计划之前,他便知道,他这一步棋,迟早是会要将祁诚逼到绝路上的。只是他没有料到,这条绝路会走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