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府】
祁靖看萧钦先是叹气又是神游,心下顿生一种憋屈感来。祁靖从小到大仗着一张漂亮的脸,始终是受人注目的,平日里只嫌瞩目太过,没见过有人可以坐在他身旁把将忽略的。
半晌,萧钦终于回归神来:“祁靖,你怎么看上去不大快活?莫不是我在你面前说要对付我那帮子穷亲戚叫你不开心了?”萧钦打趣道。
“若真要算起来,你我二人还算是表兄弟。”
“哈哈哈,那真是可是表了几表的表兄弟?”萧钦心里盘算了一番,但若真要论起辈份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与其应付别的什么穷亲戚,不如先来应付应付我。”
“你算哪门子穷亲戚?”
“人不穷志穷的穷亲戚。”祁靖道,“照着朝中这番形势,眼看着还是风雨未来的平缓,已经教人应付得筋疲力尽。不知何时才能功成身退。”
“哥哥才二十有四,怎么说起话来倒像是半截入了土的老翁?”
“再过一候便是年夜,过了年夜便又长一虚岁。有时竟未察觉,我离京又三年有余。”
“还有一候便要过好一候。”萧钦道。
“刺客之事一事未平一事又起,这个年怕是不好过。”
“有什么不好过,随便抓几个有利害的江湖恶人便是。既教人省时省心,又为民除害,岂不是两全其美。”萧钦看着祁靖,又开始笑:“何况这个年有哥哥同我一起过,不是极好的事儿?”
怎会一起过?皇室在除夕之时,从申时便要聚在一起食团圆饭。饭后又有宴,宴请王公大臣的。内宫妃嫔之间则是互相走动,贴春联,贺新年之喜。随后便是各类皇家礼仪,不论皇帝、太子通常要忙到五更才能吃得上一口饺子。
这还无法休歇,双朝钟一响,各路王公大臣便进宫拜年。双方赠礼,便又要到午时。
正月初一各种礼仪结束之后,皇帝便会带领家眷与钦点的臣子前去璟山,准备初二在烺羲坛的祭天大典了。
“这些体力活,我不愿意做,还有不少人等着替我做呢。”萧钦朝着祁靖眨眨眼睛:“更何况我三日后将要被刺客刺杀,还要找太医来为我医治一番。”
萧钦要推后被刺杀的时间,不光要逃过这次除夕的礼节,还要叫授意刺杀他的人闹心,这个年不好过。
祁靖瞥了他一眼:“你是早打好了这算盘?”
萧钦作出副无辜样子:“要是我经不起这伤,我可就要一命呜呼,真正的英年早逝。就这点小算计,也够仁至义尽了。莫不是你还心疼旁的表兄弟?”
祁靖:“那我又如何?若是被娘娘唤进宫不也没法子?”祁靖也是不想进宫过年的。
“咦?”萧钦顿觉有何不对。
祁靖眼珠子不自在地转了转,以为萧钦要同他打趣,说他要推脱宫里的与他过年了。(真香)
谁知萧钦说的并非这个:“为何你要叫洛烟娘娘?不该是姨母才对?”
“洛家与祁家本就互为亲表,亲长则是顺着父亲叫的。”祁靖解释道。
“原来如此。”萧钦不知两家还有如此的弯弯绕绕。祁家与洛家皆是燎原的后起之秀,本来也不是高品的官员,后来助萧家夺了妫家江山,自然成了萧慎的左膀右臂,成了朝中肱骨。不过祁家到了先英武侯一代便已经人丁凋零,后来先英武侯战死沙场,祁家便只有祁靖孤零零的一人而已。
祁靖年幼时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故而每一年都是洛贵妃将他接去宫里的。不过宫中礼仪森严,他也不能参加宴席,说到底还是关起门来一个人过的年。
“不过今年,我也算得上是朝中的新秀,得想个什么法子才能避开入宫?”祁靖被封了王,显然是最炙手可热的。这个忙,显然得叫太子帮上一帮,“还要劳烦无满弟弟亲自进宫一趟。”
“你也打的好算盘。”萧钦撇了他一眼,“有事要叫我办就叫唤我唤得极亲热的,可真是长袖善舞。”
“不如说是识时务。”祁靖显然对于长袖善舞这个词颇为不满意,“若太子不帮我也无妨,大不了去宫里充个数,多得罪些人眼红罢了。”
萧钦翻了个白眼,从未见过有人求人这么求的,年关到宫里去做什么?再叫人阴一顿?“哼,就当本太子软的不吃吃硬的便是。”
次日,萧钦起了一大早。
“洛河王呢?”萧钦一边宽衣,一边问青梅。
昨夜刚才新下了雪,天气愈发寒冷。萧钦这一起,仿佛就要用去半天力气。
“洛河王一早就起了,换了武服在校场练武。”
“哦?”萧钦一听便有了兴趣,草草洗漱更衣,往校场去了。
皇府的校场萧钦不常去的,说是校场,不过是萧慎居于此地时独自练武用的场地,在树木环围之间,容不下多少人的。
两人的住处近,除了开始几步萧钦自个在雪地踩了脚印,后面都是踩着祁靖先前留下的脚印走的。
雪地上有许多脚印,但只有一道是朝